張凡見她默不作聲，使附耳低聲問一句：“到現在他們也不知道是被人設計的？”
\t一語驚醒夢中人，錢溢一臉慍怒，今天張凡怎麼啦？她自己夫妻吵架、鬧不痛快卻偏要找她的不痛快。錢溢提高嗓音，傲慢地說：“他們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樣？隻能證明我更愛林振，我為了林振才不擇手段！”
\t“這些我都能理解，你別動氣嘛，我也挺佩服你！如果不理解，當初也不會幫你找高兩屆的那個以前死皮賴臉追求你姐的男生。當初他經常尾隨你姐到家門口，我才認出他來的，也是你和那男的當麵談的計劃，我不在現場，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總之，挺欽佩你的膽量，我們那時都還幼稚，你怎麼敢和那男的製定那麼冒險的計劃呢，我可一直替你捏一把汗，萬一被發現！”
\t“有什麼不敢的？如果林振和我姐結婚，我就會想死，連死都不怕，還有什麼好怕！那種情況下我簡直就變成天才，設計得天衣無縫，根本沒想過會穿幫。林振連婚房都裝修好了，我度日如年，心急如焚。隻有在眾目睽睽，讓林振將他們捉奸在床，一定要他親眼看見才能死心，他就是那種自負的人，就算給他看照片，他都會說是弄假的，必須是他毫無防備之心，然後將一切猛然放在他麵前，他否認不了，他才能說服自己。我愛他，才會那麼了解他。”
\t“你當時真的很冒險，就算林振恨你姐，毀了婚事，也可能連你也一起討厭，就算你姐的婚事毀了，也不一定就屬於你。”
\t“所以說我是多麼努力，在那種情形之下，我安撫林振的崩潰，坐在他門口等他，他將我關在門外，我就在外麵坐了整夜不肯離開，陪他一起傷心，難過，與絕望。錢芳與他的緣分完全靠運氣，我和他的緣分靠我的努力，我一點一滴地堅持，全心全意地付出！”
\t“你姐在學校時就才名廣傳，人長得漂亮又成績又好，追求她的人實在不少，但是，你也毀掉了你姐。”張凡對錢溢口裏完全沒有一絲愧疚，有一點不滿，覺得她太殘忍，雖然是好朋友，卻也不能全然昧著良心。
\t“那是她不夠努力，失去林振後她一樣應該努過好日子，如果真如你說得她那麼優秀！”
\t“可是那時林振毀了婚，是因為你姐的通奸，被捉奸在床這名聲一旦被傳出去，你姐的名聲可就徹底毀了，很難再嫁出去。雖說我們的城市很大，其實生活的圈子很小，幾乎人人都認識。”
\t“她那時不是去大哥那裏麼，去廣州兩年她還沒有振作起來，沒有做出改變現狀的努力，隻能怪她自己無能，不能每次都靠好運氣！”
\t張凡雖然佩服自己的好朋友，卻為她姐姐抱不平，尤其今天發現錢芳更消瘦了，下巴頦兒尖尖，身形像個小女生，神情雖然沉著卻像一枚脆弱的蛋殼，一碰就碎了。
\t張凡心裏同情弱者，說：“如果她那年不是壞了名聲，也不會選擇嫁一個離過婚的男人，說老實話，好一點的男人會被離婚？你那個姐夫本來就是問題人物，你姐看起來過得很不幸！”
\t“難道你就是聖母？見我過得幸福便要去同情她？難道非要當年我死了成全他們，你才高興？”
\t張凡連忙解釋：“不是這樣——”
\t錢溢根本不聽張凡解釋，激動地搶白，說：“善良誰不會？人最不需要努力的就是做一個善良的人，因為善良是最簡單而幼稚的行為！我的幸福是我努力爭取，她的不幸隻能說明她不夠努力，她自小成績就好，剛畢業參加工作就能釣到自己的上司，這些好運氣，她提前用完了，往後就該憑自己的能力！”
\t正在這時，陽台的門被猛然拉開，林振站在門後麵，麵色鐵青。
\t張凡驚訝地捂住嘴。
\t錢溢從他的臉上，看到那天就在他看見錢芳和那個男人躺在一張床上，就是那種表情——憤怒，不敢相信，然後是徹頭徹尾的狂暴，與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