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是顧夢蝶的跟班兒,這一世,她還真是重複她的老路啊。
顧錦念微微一笑,若無其事的說道:
“那你的大牙笑掉了嗎?若是沒掉,本小姐倒是可以勉為其難的找人給你打掉,如何?”
“你……你,你……”
顧暖此刻被顧錦念氣得肺都要爆炸了,要不是霜姨娘死死的拽著顧暖的衣袖,恐怕顧暖真的會不分場合的撒起潑來。
“好了……”
顧楊氏雖依舊是慈愛的聲音,可那並不渾濁的雙眸早已泄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岑霜,黎嫿這個當家主母正關禁閉,你這個做姨娘的要多多費心,顧暖連最起碼的‘禮儀廉恥’都不懂,以後出去豈不是丟了懷國公府府的臉麵。”
岑霜從未想過顧楊氏竟當著顧錦念的麵,說出這番話來,畢竟剛剛從老夫人的目光中不難看出她對顧錦念的厭惡。
她本想趁著柳茹夢和顧夢蝶關禁閉的機會,好好在老夫人麵前多伺候幾日,也好讓被人知道她們母女二人已靠上老夫人,可現在……
現在竟然被顧錦念這丫頭都攪和了,甚至還被顧楊氏這個老不死的明裏暗裏羞辱一頓。真是惡心。
“是,老夫人,岑霜回去定會好好管教六小姐。岑霜告退。”
說著,岑霜拉著顧暖給顧楊氏行了個跪安禮,便走了。
“小七,你可知昨日你做錯了什麼?”
顧楊氏鳳眼一轉,眸光變得鋒利,堅定而又嚴肅的看著顧錦念。
雖她麵無表情,可那渾濁中透著幾分清明的眼卻讓顧錦沒的打個冷顫。
“祖母……”
顧錦念輕叫了一聲,小心謹慎的站在一邊。
顧錦念知道,顧楊氏出自望門貴族楊氏,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從骨子裏透著簮纓世家的風範。
她打小接受的教育便是恪守禮儀,遵守規矩,成婚後要以夫為綱,讓懷國公府顧氏一族瑞氣福澤,福積泰來。
“祖母,錦念不識大體,把五姐這事兒鬧得人盡皆知,讓懷國公府丟了顏麵。錦念錯了。”
隻是顧楊氏微微點頭,卻也搖頭:
“你確實讓整個國公府顏麵盡失,讓顧夢蝶成了北宋人茶餘飯後的笑資。你是國公府嫡女,理應大度一些,顧夢蝶不過是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庶女,你和她斤斤計較做什麼,沒得失了身份。”
顧錦念抿了抿唇,再三思量,道:
“失了身份?祖母,難道我們就因為是嫡女,就理應任人欺負,不能反擊嗎?就因為這勞什子的身份?”
“放肆!”
顧楊氏嗬斥道:
“顧錦念,我本以為你終於知道了自己身份的意義,可最終還是那麼冥頑不靈,你回去吧,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過來請安。”
顧錦念看了一眼略有些失望的顧楊氏,雖有些疑惑,卻也不得不告退。
見顧錦念的背影漸漸的消失在康蘭苑,顧楊氏才接過周麽麽端來的茶杯,押了一口茶,輕聲哀歎:
“這丫頭雖讓人不喜,卻做了我當年未敢做的事情,她比我強很多。愛是愛,恨是恨,像她這般涇渭分明倒也灑脫,到是我以前糊塗了。”
周麽麽在一邊搖搖頭,道:
“老夫人,這麼多年過去了,您又是何必呢。哎,看七小姐以後的造化吧。”
即便過了兩日,顧錦念也始終沒想明白顧楊氏到底是什麼意思,索性也就不想了。
顧錦念將手中的書放在軟塌上,百無聊賴的看著流沙,想著娘親和姐姐過了申時就會出祠堂,心情到也好了不少。
平平敲了敲門,道:
“小姐,還有兩刻鍾就到申時了,現在平平可是差人去接夫人和大小姐?”
差人去?不不不,這是重生後第一次見到娘親和姐姐,她自然是要親自去接她們。
顧錦念拿起銅鏡,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雖不施粉黛,卻峨眉皓齒、一笑嫣然。
原來,沒有嫁給霍朗的自己,竟然是這般美。她,定不負好時光。
顧氏祠堂。
要說懷國公府,她最熟悉的地方除了念園,便是祠堂。上一世因想要嫁給霍朗,她可是沒少跪祠堂。
“小姐,小姐,夫人和小姐出來了。”
隨著平平聒噪的聲音,祠堂的大門打開,出來的正是自家娘親黎嫿,以及胞姐——顧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