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以前做的那些,根本不是幫我,是在幫她,是不是?”其他的,她可以不問,但是這件事,她想知道,想要一個答案。
明澤眉頭再次擰了起來,他一開始確實不是想幫茯苓,隻不過她是青楓的貼身女官,才對她多了幾分注意,後來……後來發現她這個人,挺好的,做事認真,對人也很誠懇,對她也多了幾分關注。
但是……這個問題有什麼好回答的?!明澤心裏莫名的有些煩燥。
明澤的沉默,在茯苓看來,就是默認。難怪他總是常常幫她解圍,對她卻又很冷漠,她以前還安慰自己,他的性子本來就是這般冷淡,也正因為他冷淡,還三番五次的幫她,提醒她,若沒有別的情愫,他又怎麼會這麼做。
原來,一切都是她自己一廂情願。
茯苓覺得自己好傻,自作多情了這麼久,茯苓自嘲的想,他一定覺得她很可笑吧。
鬆開拉著他衣袖的手,茯苓轉身跑進了屋內。
明澤剛才還在想著怎麼回答茯苓的問題,下一刻,衣袖一鬆,門啪的一聲在他麵前關上了。
這一夜,明澤盯著那扇緊閉的門,聽著外麵隆隆的雷聲,一陣莫名,心怎麼也靜不下來。
“啊———”
雨夜中,陣陣雷聲之下,一道尖叫聲忽然響起。黑暗中,青楓坐在床上,臉色煞白,額頭上滿是薄汗,長長的發絲濕濕的黏在脖子上。因為驚恐而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喉頭幹燥得要冒火。
“娘娘?!你怎麼了?做噩夢了麼?”如意一邊扣著外衫,一邊走進內室,看到青楓還是一副驚恐不安的樣子,趕緊倒了一杯水,拿到床前,“娘娘,您喝點水。”
青楓手還有著抖,接過茶杯,急急的把水灌下去,連喝了兩杯,她才覺得幹澀的喉嚨,舒服了一下,心也慢慢安定了下來。將空杯子遞給如意,青楓低聲說道:“沒事,你……你退下吧。”
自從摯皇子夭折以後,夜裏娘娘就不讓人住在旁邊的書房裏伺候了,如意沒有辦法,退出了屋外。
青楓躺在床上,再也睡不著,她剛才夢到她似乎又回到了那個暗無天日的天牢裏,周圍又冷又黑,一隻隻冰冷的手拽著她的手腳,撕扯著她,在她無力掙紮的時候,一隻腳忽然狠狠的踢向她的肚子——
青楓倒吸了一口涼氣,手緊緊的貼著自己的肚子,不願再去回憶夢裏的一切。她為什麼會又夢到天牢呢?是因為今日茯苓告訴她,她有孕了,害怕才會做這個噩夢麼?這個噩夢又不會不成真呢?
腦子裏忽然晃過一道模糊的影子,是天牢裏的那個女人,她……到底是誰呢?她又為什麼會被關在裏麵這麼多年?青楓忽然對她感興趣起來,或許她應該去看看她。
自從上次喝醉之後,燕弘添半個多月都沒再來清風殿,這天夜裏亥時已過,如意過來說青楓請他過去,擔心她出了什麼事,燕弘添急忙趕過去,推開殿門,居然看到青楓獨自坐在樹下的秋千上,裙角翻飛,墨發繾綣。
燕弘添一瞬間有些恍惚,似乎看見了一年前的她,那時她也是這樣嘴角綻放著淡淡的笑,安靜的坐在秋千上。
青楓看到他,微微抬手召他過來,笑道:“今晚的星星很美,陪我坐一會吧。”
他已經很久沒看見青楓這樣笑了,燕弘添像是受到蠱惑一般,走到青楓身邊坐下。青楓昂著頭,有些癡迷的看著天際,久久,低聲問道:“聽說人死了,都會變成天上的星星,你說天上這麼多星星,有沒有一顆是摯兒呢?”
燕弘添心底猛地抽痛,同時也深刻的知道,現在,畢竟不是一年前。
“有嗎?”青楓鍥而不舍的問著。
“有吧。”燕弘添答得冷硬。
“哪一顆?”
燕弘添握著秋千麻繩的手微微收緊,這次青楓沒等他答,輕聲說道:“那顆最亮,應該是那顆吧。我死了不知道會不會也變成星星,如果能在摯兒那顆附近就好了。”
“你今晚話太多了。”以往她從不在他麵前提摯兒,他亦不願在她麵前提起,摯兒就像是兩人的禁區,不去觸及,才能維持表麵上的平靜,青楓今晚很怪。
青楓果然不再說話,秋千微微的蕩著,直到脖子酸疼,青楓才慢慢低下頭。好一會,才說道:“有件事,想告訴你。”
果然有事。燕弘添沉默,等著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