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天殺了衙役?顧雲終於明白,單禦嵐為什麼滿臉怒意,程航為什麼這麼暴躁。顧雲不太相信敖天會這麼做,以他的武功,離開刑部需要殺人?如果不是他殺的,又會是誰?敖天到將軍府又想幹什麼?一連串的疑問讓顧雲閉上了嘴,靜靜地等待著他的回應,然而敖天隻是傲然地立在那裏,一句也不說。
敖天不語,程航認為這就是默認,怒火中燒地吼道:“答不出來了吧!你先殺死小魚,再潛入將軍府,想把玉小姐也一起殺死,是不是?”
“我沒有殺人。”敖天重複地說了一句話,他也隻能說這句,一開始他就猜到他們是故意激他出獄,即使知道,他卻不能不出來,萬一青末因此出事,他不會原諒自己。
“還敢狡辯!”一起出生入死辦案的兄弟就這樣死了,誰也接受不了,程航恨不得狠狠地揍他一頓。
“先把人押回去。”單禦嵐低沉的聲音製止了程航的拳頭。
憤憤地放下手,程航押著敖天出了小院。敖天並沒有反抗,隻是出門前,黑眸掠過顧雲,幽深得看不出他在想什麼。顧雲隻覺得,今晚的敖天很怪異。
一行人出了倚天苑,單禦嵐對著夙淩拱拱手,說道:“夙將軍,打擾了。”
夙淩微微點頭,什麼也沒說。今晚發生的一切,似乎將敖天完完全全推到了凶手的位置上,但是剛才與敖天交手之後,他卻覺得,敖天不太像凶手,用劍的人都知道,劍如其人,他有一把柔韌冰冷的劍,即使招式詭異,卻絕對不屑於做奸淫擄掠之事。
兩人一同走向院門,一名小將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額頭上滿是汗珠,一看見夙淩,立刻回稟道:“將軍!大事不好!”
與此同時,一名衙役也急急行來,在單禦嵐耳邊說道:“大人!出事了!”
夙淩冷聲問道:“什麼事這麼慌張?”
“皓月國的驛館在一炷香之前發生了爆炸。”
單禦嵐和夙淩幾乎同時低喝道:“什麼?”一開始兩人就已經猜到必定是發生了大事,卻萬萬沒有想到驛館居然發生爆炸!
單禦嵐急道:“現在情況如何?”將士看向夙淩,見夙淩點頭,他才繼續說道:“皓月使者和官員一人死亡,三人重傷,還有五人輕傷。”
慶典之前,驛館居然發生爆炸,還有使者因此死傷,這對穹嶽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明日一早,皇上一定震怒。兩人對看一眼,什麼也沒說,一同出了將軍府。
顧雲在院子裏已經聽到他們的對話,卻並不急著追過去,晴結婚的時候,她去過那個皓月驛館,知道怎麼過去。在小屋的台階上坐下,顧雲微微閉上眼,整理著今晚發生的一切,忽然她倏地睜開眼睛,對著正要出去的夙任急道:“夙任,你趕快調人到其他國家的驛館排查是否還有爆炸物,另外十二個時辰駐守驛館,不許任何人靠近!”爆炸案來得太蹊蹺,而且在慶典之前,這樣的恐怖襲擊,不可能隻有一次!
“好。”夙任心下一驚,看顧雲凝重的臉色已經知道她的顧慮,如果真如她所想,後果不堪設想!
夙任急忙跑出了小院,顧雲利落地起身,對著今晚已經飽受驚嚇的玉菡萏說道:“你待在倚天苑,不要到處亂走。”說完也朝著院外走去,玉菡萏回過神來,急道:“你去哪兒?”
“案發現場。”丟下一句話,清瘦嬌小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院內。
看著那道瀟灑離去的背影,玉菡萏忽然有些羨慕她,那樣地身手了得,那樣地來去自如,那樣地自由灑脫,她若是能有她一半的能耐,是不是就可以不任由父親安排?
苦笑一聲,玉菡萏抱起地上的玉琴,在一片狼藉的草地上坐下,素手輕揚,琴音流淌,為這個注定不平靜的夜晚帶來一絲沉靜。
皓月驛館。
顧雲這是第二次到皓月驛館,上一次是晴的婚禮陪她等待樓夕顏來迎親,那時到處張燈結彩,華美絢麗,現在這裏卻是另一番光景。夙將軍將士將驛館團團圍住,院內腳步聲紛雜,濃濃的火藥味彌漫在空氣裏麵,守衛的是夙家軍的人,看見顧雲來到,非但沒有攔,還恭敬地朝她抱拳行禮。刑部的衙役有些也見過顧雲與單大人一起討論案情,現在夙將軍的人都不攔她,他們也就更不敢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