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顧雲冷聲道:“銀發是凶手最明顯的特征,但並不等於所有銀色頭發的人都是凶手,你們最多隻能請他們回來協助調查,不能因此抓人!”身為警察,顧雲有自己的辦案方法和刑偵程序,程航的這種做法,她反對。
上次敖天把顧雲帶走,夙淩就一直不爽,這一次,顧雲的義正詞嚴,聽在夙淩耳朵裏,就成了急於為敖天辯護。心裏憋著一口氣,夙淩冷哼一聲,說道:“他沒有殺人,又何必怕盤問,你是想為誰開罪?”
一直不想理會他的顧雲緩緩回頭,直視著夙淩暗黑的冷眸,沉聲回道:“我沒有要為誰開罪,案件沒有調查清楚之前,我永遠都抱著懷疑的態度,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凶手,敖天也不例外。但是我斷案,隻相信證據。”
我斷案,隻相信證據。平靜的聲音不見得激昂,卻足夠讓所有人聽得很清楚,也讓在場的男人們心下一怔。
夙淩看著她冰冷而有些不悅的臉,那種堅定的光彩,讓他覺得很迷人……掩下微亂的眸光,夙淩覺得自己這些日子真有些瘋了,她有時根本就是在反駁他、忤逆他甚至諷刺他,為什麼他卻總在那張已經毀容的臉上看到讓他為之心顫的光彩?
夙淩忽然默不作聲,顧雲也臉色冰冷,書房裏的氣氛有些怪。程航輕咳一聲,繼續剛才的話題,說道:“像敖天這樣的人,行蹤飄忽,如果不頒發全國追緝令,根本不可能找到他。”
程航其實也是就事論事,顧雲卻是越發不悅,直接看向單禦嵐,問道:“單大人,你們刑部可以對沒有任何確實證據、隻是嫌疑的人發追緝令嗎?”如果這也是穹嶽法律許可的範疇,她想,她可以不必插手這件事了。這個地方,根本不適合她待下去。
在顧雲犀利的眼光注視下,單禦嵐失笑,如實回道:“不能。”他明白程航之所以這麼說,估計也是怕皇上又像上次一樣下旨,抓不到犯人就讓他入獄,才會如此著急。
麵對眼前堅定執著於法理的女子,單禦嵐忽然有些敬佩起來。顧雲暗暗鬆了一口氣,看來她要花些時間研讀一下穹嶽的法條和司法程序才行!
程航在刑部這麼久,自然知道規矩,剛才也隻是病急亂投醫地說說而已。程航煩躁地拍拍腦袋,還是有些不甘心地低喃道:“那現在找不到人怎麼辦?”
書房陷入了一瞬間的寂靜,顧雲思索了一會兒,說道:“我知道他在哪兒。”
夙淩鷹眸一沉,沒有人能找到他,她卻能!敖天的事情,她還真是了解!
聽她說知道敖天的下落,程航急道:“在哪兒?”
顧雲搖搖頭,堅持地回絕道:“抱歉,我不能告訴你。明天我會去找他,盡量說服他到衙門來一趟。”敖天不告訴別人住處,自有他的原因,在沒有征得他同意之前,她也沒有資格泄露。
“不用這麼麻煩。”冰冷而淡漠的男聲在門外響起。
幾個人驚訝地抬眼看去,一道暗黑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守衛森嚴的提刑府書房前,靜靜地立在夜色中,仿佛他早就已經在那個地方站了很久,清冷的月光下,那抹炫白的銀絲是如此的刺眼。
夙淩暗黑的眸中劃過一絲異色,眼光掃過顧雲看著敖天,不自覺地握緊拳頭。
“敖天!”程航低呼,他怎麼自己送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