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看到她身邊怒火繚繞,慕易仍是不怕死地笑道:“是嗎?這麼巧啊?剛才淩也是這麼說的,你們果然很默契。”
話音未落,隨著一記眼刀而來的是一塊如核桃大小,鋒利無比的石子,慕易眼眉一挑,敏捷地側身閃過,石頭飛快地擊中他身後的一棵大樹,在樹幹上留下深深的一個坑!
慕易好笑,夙淩到底對這位暴戾的青小姐做了什麼,讓人家火成這樣?眼神兒不自覺地飄向顧雲的右胸,想到夙淩臉上詭異的紅潮,他肯定,這兩人一定已經有了肌膚之親!
慕易暗自揣測著,顧雲忽然低嗬一聲:“是你!”
“什麼?”慕易莫名其妙。
一步步逼近慕易,冷眸緊盯著慕易那張妖孽一般的臉,顧雲一字一句地說道:“是你和夙淩說我胸口有字。”
慕易微愣,既不否認也不承認地笑道:“何以見得?”
“你消失了幾天是為了去調查我的身世,而你一回來就教唆夙淩找我晦氣,順便看熱鬧。”兩人已經站得很近了,顧雲的語氣越發的輕柔,若不是那雙精光四射的眼,慕易差點要以為她是在勾引他!
做好了顧雲隨時要動手的打算,慕易仍是笑得很欠揍地回道:“幾乎猜得分毫不差,不過你是怎麼知道的?”他很好奇,夙淩那個比石頭還硬的男人是不可能告訴她的,而他自己除了夙淩,沒把這個消息告訴任何人。她是怎麼猜到是他說的,還分毫不差地猜出他教唆夙淩?
他不知道自己的臉上已經寫得清清楚楚了嗎?
眼光哪裏都不看,直直地落在她右胸上,他以前可沒有這麼色,忽然消失了幾天,他一回來夙淩就找她麻煩,不是他還會有誰!他當別人都是白癡嗎?!
慕易猜想顧雲可能不會回答他,隻會狠狠地與他打一場泄憤,奇怪的是,她隻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之後轉身就走,悶頭鑽進帳篷裏去了,害他沒能活動活動筋骨,還有些失落。
第二天,天還蒙蒙亮的時候,慕易躺在帳中休息,一道極輕極輕的腳步聲由帳前跑過,普通士兵在軍營中,不可能走得這麼小心,會是誰呢?慕易倏地睜開眼,輕輕撩開帳簾,隻見顧雲瘦小的身影正以極快的速度衝向營地後麵的雨林之中。
她要去哪裏?想幹什麼?她身上的謎團實在太多,連他都查不出她那一身的本事由何而來,慕易對她還是充滿好奇的。隻遲疑了一會兒,他做了第二個愚蠢而悲劇的決定,再次追了上去。
顧雲的速度很快,她在林間穿行著,而她選的路徑,皆是灌木雜草繁多的地方,她右邊的路顯然好走得多,身性喜潔的慕易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右邊。
“噗——”一段林間追逐之後,隻聽見一聲悶響,顧雲立刻停下了腳步。
嘴上帶著無比輕柔的笑容,顧雲緩緩轉身,她的獵物果然乖乖地落在了她準備了一宿的稀泥大坑裏。
腳步輕巧地往回走,麵對著恨不得將她拆骨剝皮的肅殺瞪視,顧雲心情出奇的好,嘖嘖笑道:“好巧啊,一大早的,你也晨練啊?!隻是——你這是在練什麼奇門武功?”
斜睨著慕易深深埋入濃稠爛泥裏的雙腳,顧雲此時的表情足可以氣死人不償命。
雙腳埋在不時發出惡臭的黑黃色爛泥裏,慕易渾身每一根汗毛都豎了起來!緊握的拳頭上青筋直往外暴起,額頭上一顆顆的冷汗直往外冒。
顧雲很滿意他生不如死的表情,更是落井下石地笑道:“這裏還真熱呢,我看我還是回去洗個舒服、幹淨的涼水澡好了,不打擾了,你慢慢練。”
舒服、幹淨兩個詞她說得格外愉悅,慕易的臉色也如她所願地由白轉紅,紅轉黑。
顧雲轉身就要走,一直僵直的男人終於大聲吼道:“站住!”
顧雲這次倒是很聽話地轉過身,友好地笑道:“還有什麼事嗎?”
“拉——我——出——去!”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聲音顯示著慕易已經想要殺人了。
顧雲輕輕挑眉,雙手環在胸前,清亮的聲音帶著幾分得意,幾分冷冽,幾分張狂,就是沒有一絲憐憫,“我臉上寫著‘以德報怨’幾個字嗎?我這個人呢,隻信奉有怨報怨、有仇報仇!看熱鬧可是要付出代價的。你慢慢享受泥潭浴吧,這個對皮膚好。”
“青末!”
顧雲瀟灑地走了,留下身後狂吼得草木亂晃、鳥獸齊散的男子。
大軍兵分兩路,顧雲跟著夙任和韓束沿著南麵的溪流往黃金匿藏的方向走。想到慕易那一頭冷汗,滿臉嫌棄和驚恐的樣子,顧雲的心情就大好。她是不會和他動武的,慕易的武功應該和夙淩不相上下,她還沒有蠢到和他硬拚,蛇打七寸,她要讓今天成為他的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