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宮月搖搖頭,回握住西然的手:“是我們兩個都要比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幸福”。
西然微笑不語,很多事情小月不知道,而她,也不想讓她知道。
例如,其實她們從來都兩個極端,一個最幸福,一個便是--最痛苦。
化妝師給西然也畫好了裝,換上了伴娘服,西然看著鏡子前一身素白色的伴娘服,胸口有一種硬生生被掏空的感覺,那裏麵是千倉百孔的心髒,可現在,正被一刀一刀的淩遲著,切割著,早已經看不出心髒的模樣了。
西然笑,努力的微笑,劇烈的疼痛被埋藏在血肉裏,蒼白被厚厚的化妝品完美的掩蓋。
西宮月走過來,微笑道:“小然,你真漂亮”。
西然的目光落在西宮月拖落在地上的長長裙擺,猶如自語;“是嗎?”
門外響起了一陣喧鬧,房裏的女傭化妝師們開心的道:“小姐,帝少來了,帝少來了”。
門被打開,西宮月和西然幾近同時轉身,門外,夜帝穿著一身白色的西裝,俊美的臉上帶著笑容,原本就極好看的人,此時此刻,更是俊美無缺的如同神坻。
夜帝手中拿著鮮紅的花束,微笑著,當眾單膝跪地,將花束給西宮月,西宮月接過,紅了臉。
“抱,抱”旁邊的人喊道。
夜帝的藍色的眸子彌漫著柔光,唇際帶著笑容,起身,一把將西宮月抱起,長長的蘇白色的裙擺拖在地上,俊男美女,讓人不敢直視。
心髒在這一刻痛的失去了跳動,從進來到出去,二少爺從頭到尾都是那麼那麼溫柔的看著小月,那目光就如同珍寶。而她,就好像是空氣,透明的,可有可無的空氣。
“快走啊”一邊的化妝師拉了拉西然。
“好”西然艱難的彌漫出一抹笑,跟著夜帝出去,即便是說一個字,即便是動一下,都是艱難的,真的是太痛太痛,可是啊,今天是二少爺和小月的結婚,她要笑,她要努力的笑,時時刻刻的笑,不能停止的。
西然硬生生的讓自己笑,可西然聽到自己心髒撕裂的聲音,那聲音越清晰,西然笑的便越濃鬱。
教堂。
西然站在西宮月的後麵,教父宣讀著誓言,西宮月和夜帝相對而站,下麵,坐滿了賓客。
那一天,她也是這樣和二少爺相視而站,聽著教父一個字一個字的念著誓言。
教父宣讀完了誓言,宣布讓夜帝和西宮月交換戒指,夜帝執起西宮月的手,將一枚異常漂亮的戒指戴進西宮月的無名指。
那一天,二少爺也是這樣,執起她的手,將戒指戴進她的無名指上。西然用力的再用力的握緊手,無名指上的那一枚戒指就像一把鋒利的刀,一寸一寸的割著她的手,她的心,真的好痛啊。
戴完戒指,教父讓夜帝和西宮月擁吻。夜帝溫柔的抱住西宮月,親吻上西宮月的雙唇。
痛,漫無止盡的痛,怎麼能這麼痛,西然從來沒有那一刻是如此強烈的希望她自己是一個瞎子,是一個聾子,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啊,而不是,站在這裏,將這一切看得這麼清楚,看得到二少爺眸子裏的深情,看得到,小月幸福的笑容。
真的是好痛啊,好痛,可臉上,西然微笑,再微笑,傾盡一切的微笑。
舉行完了儀式,所有人都回古堡。
西然跟著回了古堡,古堡裏的所有人的都忙著,完全顧不上看她一眼,西然忽然就不知道該去哪裏,她是想在這裏看著小月的,一直到結束的,但她的心正在越發的痛,很痛很痛。
西然隻能用力的捂住,再捂住。
天已經黑了下來,西宮月和夜帝正在跟賓客們喝著酒,那此起彼伏的祝賀聲就這麼完完全全的傳進西然的耳朵裏。
西然慢慢的蹲下,蜷縮在陰影的角落裏,用力的將自己抱緊。
不遠,隻是隔著一片花叢,西然在花叢的下方,一如多年前偷偷張望一般,夜帝在對麵,觥籌交錯,一片光影閃現,是極其的熱鬧的。
可終究是隔著,終究是遠的,看得見又如何,都是沒有用的。
舉行儀式時二少爺臉上止也止不住的笑意,看著小月溫柔如水的眼眸,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鮮明,好像恨不能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們的恩愛一樣。
西然更用力的抱住自己,事實上,現在的話,真的是全世界的人都是知道的,都知道高高在上的夜氏二少爺和西宮家小姐終於兩情相悅,終成眷屬了。
可是,明明一切都是按照她所想的那樣發展,也明明知道這一切都是會這樣的發生,可為什麼,心,會痛,她這一顆正在腐爛的心還會痛,會這般的痛,痛得她不能呼吸,痛得她想要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