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然想著想著,不知道轉了什麼彎,想到了西宮月,臉上的笑意微微帶著孩子氣,要是小月現在看見她這個樣子,看見她竟在這麼冷的天將腳放在湖水裏,一定會說她的,她知道的,要是小月的話,就算再生氣,也舍不得罵她,更不用打她了的,就是裝模作樣也是不肯的。
西然的臉微微的彎到一邊,那樣子真是像及了一個出來偷玩的孩子,看著什麼都是幸福的。
他的寵物的腦袋裏到底想到了什麼,居然會出現這樣的表情,這麼可愛的表情,可他在整整過了十六年都不知道還有這樣的表情存在,還是說,當他的寵物每每獨處的時候,都會這樣一個人傻樂。
隻是夜帝不知道的是,不用說這樣的表情,在過去整整十六年來,每當西然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就是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自己的表情到底有多少的慘不忍睹。
夜帝這樣想著,雙腳不自覺的往前移動,沒留神下邊,踩到了枯枝,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西然一下子驚覺的的抬頭,就看見不遠處的夜帝,西然整個人就好像受了驚一樣,騰地就從地上跳起來,就是連鞋子也忘記了,隻知道慌亂的往回跑。
一點也不顧夜帝到底有沒有看見她,隻是看見夜帝瞬間的驚恐,西然是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或許要她說,就是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為什麼要逃,為什麼要害怕,隻是本能的往回跑。
赤裸著雙足完全不顧及地上的石子,一下子踩上了,那痛楚瞬時清晰的彌漫上來,讓西然的右腳一軟,而身體直直的要倒下去,就在要與草地相接處的瞬間,整個人進入了一個微微帶著涼意的懷抱。
夜帝眼疾手快的接住了西然,想起西宮月說她今天才跌了一跤,結果現在差點就又是一跤,便有些好笑,就是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語氣裏帶著些溫柔寵溺:“今天才跌了一跤,怎麼現在又這麼不小心,讓我看看,有沒有磕到哪裏,要是然兒現在大哭起來,我可是很難辦的”。
西然完全沒有去聽他講的是什麼,更不用說看見夜帝眼眸裏帶著千年難得的溫柔,她隻是本能的害怕,尤其是夜帝那天晚上來小房子之後。西然抖索著身體,一張小臉有些蒼白,像隻無助的小野獸要離開夜帝的懷抱。
夜帝也發現了,臉上的笑意微微的收斂:“然兒”。
西然聽到他喊自己的名字,隻覺得越發的害怕,身體竟一下子離開,跌跌撞撞的要逃離。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逃,又或許,其實她一開始就知道,隻是不願意去承認,所以,不管是哪一個,她都隻能慌亂無措的逃離。
夜帝一滯,臉上僅剩的笑意也完全的消失,看著急切逃離他的西然,眼眸變得墨色一片,他的寵物居然這麼急切的要逃離,好,很好。夜帝站起身來,周身散發著冰冷的帝意,一步一步往小房子走去。
花園原本就離古堡遠,而這小房子更是在花園最偏的地方,更是沒有人看見這裏的。
西然好像遇見了鬼一樣,將門一下子關上,瑟瑟發抖的身體靠在門上,急切的喘著,眸子裏滿是水深深的驚慌,而心口猛烈跳動著的心髒,讓她有一種錯覺,她很快就要這樣的死掉了,可她的心髒會這樣跳出來,鮮血橫流。
夜帝站在門外,臉上的表情很陰鬱,聲音跟野獸一樣低沉:“然兒,你最好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