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帝悠然的吃著早餐,也不看西然,西然便跪在地上,一動不動,任由鮮血流淌著。西然的身體向來不是很好,何況在這十幾年來,可以說每天都在遭遇著各種的懲罰,那原本就不好的身體也就更加的虛虧了,這樣跪著,再加上鞭傷,意識正在漸漸的變模糊,連帶著身體也開始搖搖欲墜。
夜帝緩緩的開口:“然兒,要是你暈倒了,我就把你扔掉,你知道的,如果寵物太過柔弱,那還不如早點扔掉,你說,是不是?”
瞳孔在瞬間收縮,身體從裏到麵都是一片寒冷,臉色已經慘白的如同鬼魅,可西然垂著臉,溫順道:“是的,二少爺”。
那樣的話語已經不是單單的冷漠,那是嗜血的殘忍,將所有愉悅的感官建立在鮮血和痛苦之上。西然猛然的搖頭,製止腦海中即將崩潰的想法,不,不,她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不讓她自己暈倒,絕對不能讓她自己暈倒。
那一場奢華的夢已經結束了,那麼,她不能連待在這個人身邊的權利也被剝奪,如果就這樣被扔掉了,那對於她而言,真的是生不如死的。
西然咬著嘴唇,用力的將嘴唇咬的滿是鮮血,用力的握著拳頭,狠狠的將指甲扣進掌心的肉裏麵,她將所能想到的一切辦法都用上,隻是勉強保持著清醒。她不知道,這個人會讓她跪多久,她隻知道,不管這個人要讓她跪多久,她都必須撐住,因為,那是她這一輩子僅剩下的希望。
夜帝吃完了早餐,女傭們上來將餐盤撤走,送上英國紅茶,夜帝端起來,吹了吹熱氣,喝了一口,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的優雅,尊貴,如同天上不沾凡塵的天神。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太陽已經到了正當空,夜帝忽然開口:“起來吧”。
西然終於送出一口氣,這代表,她至少今天不用被這個人扔掉了。她知道的,何況那個壞脾氣的羅醫生也清楚的告訴她了,吃了那個藥之後,會加塑人格,現在的話,這個人比以前更加的冷漠,比以前更加的殘忍,比以前更加的無情。
她是知道的,所以,她沒有任何的怨言,就算是以後,這個人如何殘忍的對待她,她都不會有怨言,更加不會恨這個人的。
西然從地上艱難的起來,長時間跪在地上,讓她的雙腿血管阻塞,一時之間沒有任何的感覺,而後背劇烈的疼痛正每分每秒的煎熬著她的意識,讓她時刻都有暈厥過去的可能。
夜帝命令道:“過來”,西然低著頭,一步一步搖搖晃晃艱難的走過去,隻是她每走一步,那背上的血就掉落在地上,綻放成一朵鮮紅的血花。
終於,走到了夜帝的麵前,西然將臉垂的更加的低,唯恐一個不小心就看見了眼前這個人的臉,看見這個人臉上冰冷絕情的表情,看見這個人對她厭惡殘忍的目光。
“把頭抬起來,看著我”夜帝命令道。
西然整個人狠狠一僵硬,死死的咬住嘴唇,那血順著嘴角驀然滑落,夜帝不悅的嗯了一聲,西然趕忙抬起臉,硬生生的將視線落在夜帝的臉上。
隻是啊,她縱然是知道的,清楚的,可是,真正看見的時候,那一顆心啊,硬生生的被撕裂成了兩半,昨天,這個人看著她的目光還是那麼的溫柔寵溺,唯恐她一個不小心將自己弄傷了,可是現在,西然整個人在冰冷的顫抖,這個人看著她的眼神是那麼那麼的寒冷,那麼那麼的不屑,好像,她根本不是一個人,真的隻是一隻寵物。
西然想要大笑,想要狠狠的大笑,可是鮮血淋淋的心髒卻讓她笑不出來,就是連一絲一毫的笑容也扯不出來,隻是這樣可悲的站著,隻是這樣,清清楚楚的看著這個人陌生殘忍的眼神。
隻能任由最後一絲希望,最後一點自欺欺人就這樣消失殆盡在黑暗裏。黑暗啊,止不盡,看不見盡頭的黑暗啊,可是她卻沒有辦法,沒有任何別的選擇,隻有一步一步的往前走,除去黑暗,還是黑暗。
當真是--
夜帝的目光落在西然的手上,那手上戴著戒指,夜帝勾起嘴角,彎成了殘忍的弧度:“摘下來”。
西然的身體在一霎那停止了顫抖,整一個被冰冷的冰封住,夜帝看著西然,語調清寒的微微上揚的嗯了一聲,殘忍的不留一絲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