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嬌小的身軀被滾燙的岩漿漸漸淹沒,在高溫灼熱下,吹彈可破的肌膚被燙起塊塊水泡,她每每換氣一次,肺部就如被熾熱的烈焰般灼燒,燙得她難以呼吸,四肢宛如被條條火蛇緊緊捆住,讓她動彈不得,可求生的欲望迫使她拚命掙紮,但使上吃奶得勁也無法將其掙脫,難道,就要命喪於此了?心下正憂之時,隱隱約約像是聽見有人喚她,聲音很微弱,卻清晰入耳,是道熟悉的男聲,細細一聽,心下一喜,猛地睜開雙眼,木製天花板映入眼簾,雖沒有熔岩,可那灼人的溫度還在。
席杉半垂著眼簾,朝四周略一查看,不是她的房間,濃濃的草藥味撲鼻而來,又見一雪鬢霜鬟,一襲銀衫的老人,未曾謀麵,看那身行頭應是位大夫,轉眼瞥見一抹朱影,與昏迷前見到的那抹朱影一模一樣,應是同一人,她竭力想將雙眼撐大看清,卻無奈現在的身子十分虛弱,她微微喘著氣,又要昏昏欲睡時,心下一驚,猛然覺著自己竟不冷了,騰騰熱氣從身下傳來,股股白煙透過衣衫竄出,不好的念想油然而生,她咽了口唾沫,吃力道:“小女……我自小體弱多病,大……大仙你們……換個人煉丹藥吧……”
兩人聞聲一怔,雖沒聽懂床上的人兒嘴裏在念叨什麼,但,可算是醒了。
靈繆舉步朝席杉行去,展容一笑,很是高興,道:“好妹妹,你可算是醒了,這都過去兩個多時辰了。”
席杉一愣,眉頭一蹙,輕聲探道:“靈繆姐姐?”
靈繆擰了把毛巾,輕輕擦拭著席杉臉上的汗水,嘟著櫻唇,埋怨道:“你瞧瞧你,病得都快不認識我了。”
席杉使勁眨了兩下眼睛,眼下的景象這才清晰了許多,待看清那抹朱影時,不禁心下一鬆,笑道:“我還以為是哪位煉藥師把我取來煉丹藥呢。”
還未等靈繆開口,一旁的午毒神醫咯咯一笑,截口道:“小丫頭,雖然你身子骨弱,但你那身筋骨,拿來煉藥也不虧啊。”
席杉渾身一顫,將頭縮在棉被裏,一臉警惕的盯著午毒神醫,生怕他有下一步動作。靈繆見她這般,忍不住笑道:“午毒神醫逗你玩呢,老先生可是救了你兩命呢。”
兩命?難不成在發鳩後山那次,被人謀害險些丟了性命,也是眼前這位老不正經的神醫救下來的?但他渾身上下的那絲氣質著實不像赫赫有名的午毒神醫。席杉狐疑地望了一眼靈繆,見靈繆微微頷首,這才開口道:“謝謝神醫的救命之恩,小女定沒齒難忘。”
午毒神醫雙眉一挑,心下數轉,這不周山上的女子,說話的調調怎都一樣,真不愧是席海真人膝下的徒弟,不知是不是年少時與那老頭有些緣分,年老後全與不周打交道了。隨即謙和道:“不敢當,不敢當,上次醫治你的時候,連你體內的寒毒都沒探出來,我怎還好意思自稱神醫。”沉吟片刻,續道:“不過,丫頭,你現在記牢了,今日過後,你得每日去藥房蒸上兩次,每次一個時辰,堅持三個月才能有所緩解,你體內沉睡已久的寒毒當下蘇醒了,勢不可擋,隻能靠這種方法暫且幫你緩緩,待會兒我給你開個藥方,你便按那藥方上寫的東西去藥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