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界,安竹鎮。
沒有星辰,唯獨一輪皓月懸在夜空,這本是一個靜謐如水的夜晚。而窗外突如其來的幾道閃電,卻讓這個黯淡的夜晚有了幾分白晝的景象。
借著這猶如白晝的光亮,屋內身著布衣的少年跪倒在地上,微弱地抬起眼皮,看到眼前血流一地的殘忍景象。躺在地麵的中年女子喘息著,仿佛是用盡了所有力氣在保持清醒。
那中年女子還在掙紮著,腹部的傷口已經不再血如泉湧,就如同血液流盡了一般。她看著離自己不到一丈距離的少年,繼續是用喉嚨擠出來的聲音說道:“孩子……快走……”
“你倒是還有空顧別人?”一個尖細而難聽的聲音在旁邊響起,旁邊一人身著黑服,一身上下隻有一雙眼睛沒有被遮住。說完後腳移動兩步起了一個勢,重重地向那躺在地上的中年女子踢去。
那中年女子悶哼了一聲,立馬蜷縮了起來。黑服人這一腳,也不知是非故意,不偏不倚踢在了她腹部的傷口之上。中年女子似乎疼痛難忍,然而卻連繼續顫抖的力氣都沒有了。
在窗外流入的月光下,“哧”的一聲,少年看到黑服人將手上的長劍徑直從背後刺入那中年女子的心口上。中年女子的身體仿佛顫抖了幾下,便立馬沒了掙紮的跡象。黑服人用腳踩在女子的背上,將劍迅速地抽出,劍身已被染得鮮紅,那女子卻已失去了任何應有的反應。
“娘!”少年奮力喊了一聲,可那中年女子已是躺在地上紋絲不動了。
少年疲憊的身軀顫抖著,呼吸越發沉重,也漸漸變得急促。他將頭微微低了下去,手緩緩撐到了地上,臉上顯出了非常吃力的神色。少年的身體慢慢抖動著,而一番掙紮之後,他竟是慢慢地、慢慢地站了起來。
“嘁。”另一個黑服人稍稍高大壯碩一些,手中提著一把不小的大刀,看見身旁的布衣少年又站起了身,不禁有些不耐煩的模樣。
那少年將眼神投向身前的黑服人,疲憊不堪的眼神裏仍然透出幾絲堅決剛毅的氣息。黑服人提著刀的手微微一轉,正要開始動作,卻感受到一股強大的衝擊力,竟是生生被撞著倒了下去。
少年一吃驚,定眼看去,卻是一個中年男人隻用獨有的一隻手臂將那黑服人壓到在地上。“塵兒,你快逃!”那中年男人一副粗獷的模樣,用力地向少年喊道。然而隻有一隻手臂且渾身是血跡和傷口的他,卻再也無法繼續抑製住那壯碩的黑服人,被黑服人一腳踢開。
少年看著此情此景,默默念了一句:“爹……”接著感覺有一人影急衝過來,少年下意識伸出了雙手交叉抵擋,卻是又一個黑服人出現。這黑服人徑直一拳打向少年交叉的手臂之上,少年使出全身的力氣在這黑服人的一拳之下竟也毫不起作用,直直被打飛了出去。
而那獨臂的中年男人唯有的右手也被那壯碩的黑服人給控製住扭到了腦後,中年男人被迫形成一個跪倒的姿勢。接著那黑服人緩緩將刀提起,聲音雖小卻很有力道:“永別了。”隨後將刀重重砍下,血液頓時四溢而下。
“爹,娘……”那少年躺倒在地上,細聲念道,鮮血混雜著口水漸漸流了出來,意識已是非常薄弱了。而剛剛給了少年重重一拳的黑服人,身材竟是與那少年一般。不及成年人之高,也毫無壯碩之勢,站立的姿勢卻給人一種威風八麵的感覺。
隨著閃電忽而閃爍,外麵開始響起了轟隆轟隆的雷聲,宣告著這個平靜的夜晚被徹底打破。
“動手吧。”那身材如少年一般的黑服人以首領般的語氣說道,聲音卻是有些渾厚。於是三人開始緩緩行動,慢步向躺倒在地上即將失去意識的少年走去。
就在三人步步逼近的時候,卻突然同時一驚。隻見一人影如同忽然出現的模樣站在了少年的身前,而那走在最前的壯碩黑服人幾乎是在一瞬間被那人一掌擊飛了出去。
剩下的那兩名黑服人立馬起了警覺,仿佛對於剛剛那一掌微微有些吃驚。隻看那站在他們麵前的人影一如他們一樣,一身黑裝,全身上下隻露出了眼睛。此時此刻對麵這兩人,那新出現的黑服人似乎微微提上來一口氣,以迅速的動作用成掌的手勢在胸前比劃了幾下,緩緩放下去之後,手掌周圍開始泛起了流動著一般的淡淡白色光芒。
那兩個黑服人卻似乎更為吃驚了,而成掌勢的黑服人卻毫不猶豫衝上前以掌擊去,兩個黑服人也急忙閃避。
一番動作之後,那壯碩的黑服人也漸漸站起身來,跑去加入了戰鬥,然而即使是三個人配合作戰,僅是片刻的功夫便已完全招架不住眼前這位新出現的黑服人。新出現的黑服人很明顯不願戀戰,微微有些著急,找到空隙退後了一兩步。
隨後將手勢變幻成了如同禪指的手勢,左右手勢不一,之前手掌流動的白光不褪反而大亮。那三名黑服人知道此人功力了得,當下不敢輕舉妄動。隻見那黑服人把左右手舉起,在胸前將手勢輕輕合並,隨後一字一句的念道:“天、龍、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