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千刀的仇建翎!我現在就去把他殺了,拿回解藥!”和尚謔地站起身,作勢就要衝出去。
我費力地開口呼喚他,“何尚,不要去了,來不及了……”何尚聽到我的呼喚,又走回床邊,心痛地望著我。
江慕卿眼中的光微微搖晃著,牽起我的手放在頰邊,痛苦地說道:“嵐兒,這些日子你竟然吃了這麼多苦,我卻什麼都不知道,現在也什麼都不能為你做……我江慕卿對不起你……”他說著低下了頭,掩去了眼中的淚水。
我搖搖頭,望著我周圍站著的朋友們,虛弱地說道:“在我臨死之前能見到你們,我已經很滿足了。唯一遺憾的是,沒能見爹娘和哥哥最後一麵……”
“嵐兒,你不要再說了……”“姐姐,你不要這樣說啊……”安然和月兒都伏在我床邊嚶嚶地哭了起來,泣不成聲。
我側過頭,看見庭院中紅葉李燦如雲霞,片片花瓣如雪般隨風飄落,“紅葉李花開了。慕卿,你抱我出去,我想最後再欣賞一下紅葉李。”
“好。”韓一在院子裏準備了一個躺椅,慕卿將我抱到院子裏那顆紅葉李樹下,讓我躺在躺椅上。慕卿則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我想和慕卿說會兒話,可以嗎?”
何尚和安然他們聽後都默默地走開了,隻剩下我和江慕卿兩人。
我頭頂的紅葉李,肆意伸展著它的枝條,一簇簇淡雅繁茂的白色花朵簇擁在枝頭。它們沐浴在春日的陽光和清風下,是那麼生機勃勃,那麼璀璨明媚。
恍然間我又憶起了初次與江慕卿相遇時的情景,那位坐落於紅葉李樹下的男子——兩道黑如鴉翅的眉,兩片濃如蝶翼的睫,一雙妖嬈似女子的眼,將清麗高雅與風流魅惑這兩個截然相反的詞,自然地融為一體,無絲毫突兀之感。
而那位男子,如今依舊坐在我的身邊,但眼中的悲愴愛戀,讓我都為之心碎。
“慕卿,我第一次遇見你時,你就是在紅葉李樹下彈著古琴,驚為天人。你現在再為我彈一曲,好不好?”
江慕卿點點頭,問安然借來一把古琴,坐在樹下開始為我彈。他纖長優美的十指在琴弦上飛舞,一串串悅耳卻帶著淡淡哀傷的音符飄然而出。
“真好聽…”
一曲完畢,江慕卿又坐到我身邊,拉起我的手在唇邊輕輕吻著,眼裏全是痛楚不舍。
我不忍看他傷心,平靜從容地笑著開口說道:“我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能在這裏度過如此精彩的二十多年,還遇到了你,我應該感謝命運了。現在,也到了我該走的時候了。唯一的遺憾就是,我沒能為你生一個孩子…”
孩子…一想到孩子,我的淚水又不受抑製地湧了出來。我可憐的孩子,還未出生就要跟我一起死了,我對不起他啊!
“慕卿,我走了以後,你就再找一位情意相投又賢惠的女子,陪伴你、為你延續香火。”
江慕卿聽後激動地搖著頭道:“不,我們不是說好了一生一世一雙人嗎?就算你不在了,我也不會再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我江慕卿的妻子,隻有你一個!”
“慕卿,我是真的要死了,你就別…”
“誰說你要死了?”
從門口突然傳來一清朗從容的男聲,我們轉頭看去,隻見一對飄逸出塵若仙祉的男女,正向我們走來。
“師父!師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