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鞭笞之刑(2 / 2)

爹內疚不安的語調讓我心裏不禁溢出一絲酸楚,“我不怨爹,嵐兒明白。”

我知道,外戚楊家本來就與我們有過節,上次我使計讓太子被蜘蛛咬傷,皇後知道後大發雷霆,慫恿他爹楊首輔對我們宗室重臣發難。

如果這次再讓太子受傷,必定會使我們兩家關係更加惡化。我這次處事是莽撞了些,以後還要多加謹慎才好。

話語間,我的兩位哥哥也進了屋。大哥瑾煜性子急,他一路小跑風風火火地撲伏在榻旁,看到我腿上的紗布,喘著氣焦急道:“娘,這是出了何事?我和二弟從宮裏下學回來就聽說嵐兒被爹責罰了。嵐兒,你傷得厲害嗎?”

我對他安慰地抿唇一笑,“讓大哥擔心了,嵐兒這點傷不礙事,休息幾日便可痊愈了。”

二哥也行至榻前,他麵上雖還是沉靜如水,但眉心微蹙,額角滲出些許汗珠,泄露了他此時的擔心關切:“爹,到底是為何事要這樣責罰嵐兒?”

我看爹神情間有些許尷尬,便接口道:“是嵐兒對太子殿下無禮了,弄傷了太子,爹才會責罰我的。”

爹沉吟片刻道:“今天嵐兒因不守規矩被責罰,你們兩個在宮裏要是不守規矩,爹也會責罰的。”

“爹,我們在宮裏可是很守規矩的。”大哥笑著答道,但眼神中卻有些閃躲,又轉向二哥,“是吧,瑾睿?”

“那你為何會與元嵩打架?還弄得皇上都知道了。”

這喬元嵩是我爹三弟濘親王喬憲勇的嫡子,小小年紀便混於酒肆青樓中,品行紈絝惡劣,在國子監中不讀書,整日惹是生非。二位哥哥每日下學回來,都要向我數落一遍他的惡行。

大哥見事情瞞不住了,便氣惱地說:“是他先口出惡言,我一時氣不過,便和他動手了。”

“以後不準再有這樣的事情,我們宗室子弟要友愛和睦,我們延召江山才能萬代永存。”

“謹遵父命!”二位哥哥的話音剛落,何叔便跌跌撞撞地跑進屋,麵上的表情悲喜莫辯,“王爺,二夫人臨盆了!”

姨娘去年九月懷上身孕,這還不足十個月,怎麼就提前臨盆了呢?

爹聽後也是一驚,回過頭對娘說:“夢貞,你在這裏照看著孩子,我去西苑看看。”娘隻是輕輕點頭,未見絲毫慍色。爹轉身離去,二哥也跟著匆匆去了西苑,隻餘下娘和大哥陪著我。

那一晚,西苑燈火通明,丫鬟媽子進進出出絡繹不絕,喧鬧嘈雜的人聲在關雎院落都清晰可聞。

爹一直陪在姨娘身旁,一直到寅時,一聲清脆的嬰兒啼哭聲劃破天際,眾人心中的石頭才放下。

娘也一夜未眠,她躺在榻上,雙眼怔怔地望著西苑的方向。那廂燈火璀璨、歡聲笑語,這廂昏暗孤寂、清冷落寞,怎一個愁字了得?

娘麵上雖無妒慍之色,但心裏隻怕還是有些介懷的吧。作為王妃,要執掌府中大小事務,儀態端莊,寬容大度,以家族利益為首,想來也是很累的吧。

隻是這心中的苦悶惆悵又能與何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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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生了一個女孩,取名瑾月。我一直都很想要一個弟弟或妹妹,沒想到在這裏竟然實現了。

我也曾去看過妹妹,那麼小的一個人兒被包裹在大紅金枝葉線繈褓裏,雙目輕閉,小嘴微張,安詳又富有生命力,令我不禁想起自己剛來這裏時的模樣,倍感親切。

因為姨娘又誕一女,府裏人手緊張,娘便又新買了幾個丫鬟小廝,還特意為我買了一個小丫鬟。

這姑娘稍長我兩歲,性子活潑,做事幹淨利落,懂得察言觀色,我為她取名畫闌。

畫闌是位苦命的孩子,家中五個孩子,娘難產去了,爹考打鐵維持全家的生計。

他爹在萬般無奈之下才決定把自家最聰明伶俐的女兒賣給王府,一來可以補貼家用,而來也可讓畫闌過上好日子。

我知曉她身世後甚是同情,答應每個月在俸祿之外再補貼她一些,定期派人送到她家裏。小姑娘聽後別提多高興了,整日笑顏如花,謝個不停。

本想著日子就這麼平靜的過去了,但好景不長,沒過幾天宮裏便傳來消息說皇後娘娘想見見我娘,和她拉拉家常,順便也看看我。

表麵上雖是這樣說,但大家心裏都清楚,皇後真正是因為我兩次傷了太子,想要報複我才會宣我們進宮。

去了才知道,事情絕非我想象地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