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彥一邊撫摸著她的小腹,一邊道:“你都是要做娘親的人了,還跟他計較那麼多做甚麼。大婚那日,朕不是詳詳細細地向你解釋過了嗎,一切都是誤會而已。那次為安王宇文駿歸來特意舉辦的家宴,朕坐在門邊,被蜈蚣咬了,這才匆匆離了宴席,躲在樹林中讓孫鋆幫朕吸毒,沒想到你跟了出來,看到了那一幕。至於紈素,他是故意戲弄你,要讓你誤會,不想你卻當了真。”
“你把天英教的少主(即紈素)、天下第一莊的二莊主(即銀輝)和三莊主(即雲清)都嚇跑了,也就算了,畢竟他們原本就都是江湖中人,不願意在朝為官。可孫鋆是朕最信任的人,你要是把他氣跑了,朕去哪裏找一個大將軍來執掌寧熹國的兵權?”
“月兒,朕從小就不得父皇歡心,又在藏淵國做了六年多的質子,原以為這次回國,可以好好地孝順父皇母後,向父皇學習如何做一個德才兼備的君主,不料父皇終因舊傷複發駕崩。朕根基未穩,朝中還有一些皇兄以前的舊黨時不時為難朕,好在朕還有孫鋆和父皇留下的老臣輔助,否則朕獨掌難鳴。”
楚月吟用柔荑掩住皇甫彥的口,不讓他繼續說下去。“是臣妾不好,讓皇上沒有外戚相助,還總把孫鋆當成情敵,覺得他一日不娶妻生子,臣妾一日都不安心。”
皇甫彥拉下楚月吟的柔荑,“朕不需要外戚相助,隻希望月兒信任朕,安心養胎,不再為孫鋆的婚事操心勞累,朕就滿足了。”
“臣妾當然信任皇上。”楚月吟打了一個嗬欠,順勢將螓首靠在皇甫彥的胸前,呢喃道,“臣妾今兒起早了,困得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
皇甫彥寵溺地用手指刮了刮楚月吟的鼻尖,將她打橫抱起,“誰讓你一大早喚了這麼多人入宮,鬧鬧哄哄的。朕這就帶你回宮去。”
“嗯。”楚月吟淡淡地應了一聲,閉上水眸,安心地窩在皇甫彥的懷裏。過了一會兒,她半睜著眸子,迷迷糊糊地道:“要不我們撮合孫鋆和北溟玉吧。”
皇甫彥頓住腳步,低頭看著她迷蒙的雙眸,“你再亂點鴛鴦譜,朕就把銀巧嫁到天下第一莊去!”
楚月吟猛地睜大了眼睛,“誰要娶銀巧,是銀輝還是雲清?”
“三莊主單青臨走前曾經跟朕提起過,不過朕沒允。銀巧是你的人,應該由你作主。對了,他們都是江湖中有頭有臉的人,為了幫朕才屈身於蓮香館,以後你莫再喚他們的藝名了。”
“臣妾知道了。如果是二莊主李輝,臣妾還會考慮一下。三莊主嘛,不行。”
皇甫彥疑惑地問道:“為何不行?朕覺得單青絲毫不遜色於李輝,銀巧能嫁與他,算是高攀了。”
“臣妾也覺得他那一手易容之術當真是出神入化,無人能及。”楚月吟說完,又打了一個嗬欠,閉上眸子繼續睡。
皇甫彥還想問清楚,又不忍心叫醒她,癡癡地看了她片刻,突然反應過來,敢情月兒還在為當初認不出他來生單青的氣呢。
他笑著搖了搖頭,抱著楚月吟繼續向寢宮而去。
六個月後,寧熹國昭告天下,皇後誕下一對龍鳳胎,長子被立為太子,次女被封為安平公主。
消息傳到藏淵國,宇文驊禦筆欽點,在文武百官家未出閣的小姐中挑選了十位美人迎入宮中,皆封為夫人。此時,趙太後早已回到宮中,重掌了後宮大小事務。貴淑妃夏憐雪一生隻生了一位公主,她雖是藏淵國妃位最高的妃嬪,卻直至到死也未再晉升過。
在宇文驊掌權期間,皇後之位一直空置。在他駕崩之後,太子的生母被奉為太後,成為藏淵國建國以來第一位沒有當過皇後的太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