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吟回到寢殿後,懷著半夜被北溟玉喚醒的希望入了眠,可是直到天色大白悠悠醒來,仍然不見北溟玉的蹤影。從這一天開始,北溟玉從楚月吟的生活中消失了。
這一日,楚月吟正在禦花園的蓮池邊賞著荷花,突然見到皇甫彥迎麵走來,身後跟著孫鋆,便停下腳步,等他走過來。
皇甫彥在楚月吟身前三步的地方停下,道:“見過皇後娘娘。”
“王爺有禮。”楚月吟睨著皇甫彥身上的衣袍,彎起嘴角淺笑起來。
皇甫彥挑眉,奇怪地低頭看了看,既沒有口子,也沒有髒汙,更沒有其他不妥的地方。皇甫彥疑惑地抬頭,看到楚月吟正用柔荑掩著樊口輕笑,絲綢衣袖柔柔地下垂著,露出一截纖細的皓腕。
皇甫彥猛地心中一動,上下打量了一下楚月吟身上的宮裝,恍然大悟。仿佛提前約好了似的,他今日穿了一件深藍色錦袍,和她身上的淺藍色宮裝是同一個色係的,就連衣袖上繡著的白色雲紋,也和她裙裾上的飛鳥配合得正好。
“皇後娘娘雅興不淺,竟在烈日之下賞起荷花來了。”皇甫彥一邊說一邊側過身子讓出路。
楚月吟緩緩走上前,“本宮心中煩悶,便出來走走。王爺既然來了,就陪本宮一起賞花吧。”
“好。”皇甫彥接過銀巧手裏的紙傘,撐在楚月吟的頭上,與她並肩走著。銀巧和孫鋆跟在三步之後,他們後麵是一大群侍衛和宮女。不知情的人遠遠望去,還以為是皇上和皇後在禦花園裏把臂同遊。
楚月吟壓低聲音問道:“找到夕顏了嗎?”
皇甫彥亦低聲回道:“還沒有。我和孫鋆暗中尋找了幾日,一點蛛絲馬跡也沒有發現,她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如今隻有兩種可能,一種可能是她出了宮,另一種可能就是她被人捉了甚至是……被殺了。”
楚月吟一驚,頓住腳步,側頭定定地看著皇甫彥,許久喃喃道:“不會的!夕顏武功這麼高,輕功又好,怎麼可能被捉,要說她被人殺了那就更不可能了。我不相信!”
對於楚月吟對第二種猜測的否定,皇甫彥既不讚成,也不反駁,隻問道:“那你認為她是出宮了?”
楚月吟輕蹙娥眉,思忖了一下,搖了搖頭:“照理也不是。她若真的因急事臨時起意出了宮,這麼多天了,至少該給我個口信才是。可是,楚府那邊沒有任何的動靜。莫非真的如你所說,她……”
“隻是猜測,未經證實。我會繼續查,你且放寬心。”皇甫彥打斷楚月吟的話,不想她胡思亂想。他停頓了一下,恢複了平常的聲量,“皇後娘娘,我們到那邊看看吧。”
“好。”楚月吟點頭。兩人沿著荷池繼續慢慢地走著。
此時正值盛夏,荷池裏的荷花開得正好,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妖嬈綻放,還有的已經脫落了一兩片花瓣,花心處露出小小的綠色的蓮蓬……一陣風過,一枝枝白色的、粉色的荷花搖曳生姿,碧綠的荷葉像波浪一樣翻滾著,淡淡的清香隨著風飄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