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一役,宇文驊再也不放心楚月吟住在宮外,在楚府換過衣裳之後,便把楚月吟帶回了皇宮。
楚月吟匆匆寫了一封信,放在月華閣的梳妝台上,希望北溟玉回來後看了信,明白她不是不告而別,隻是迫於形勢不得不先回宮,帶北溟玉入宮之事隻能另尋合適的機會。
但是,既然宇文驊把籌辦皇甫彥婚禮的事交給她,楚月吟不會半途而廢。她將楚府的管家楚天召到宮裏,將婚禮的事宜一件一件地仔細安排好,又將銀巧打發出去,每日早出晚歸的,跟緊婚禮的準備工作。
閑暇的時候,楚月吟就坐在庭院裏的秋千上,思考著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
李隨風死了,李廣源也因為全盤策劃了媚藥一事,被宇文驊暗中處決了。要不是宇文驊念舊情,恐怕李思雨已經被連坐處死了。但是毫無疑問,隻要宇文驊一天掌控著藏淵國,李思雨就不可能被放出冷宮,冷宮就是她這一生的歸宿了。
雖然李思雨再也威脅不到楚月吟了,可是楚月吟一點也不敢放鬆警惕。表麵上,二妃四夫人對她畢恭畢敬,可實際上呢,暗地裏找著楚月吟的破綻,伺機而動。
還有就是皇甫彥的婚事。一想到皇甫彥,楚月吟就感到一陣心悸。她怎麼也想不明白,在傾盆雷雨中尋找她的皇甫彥,把她從迷失了神誌的文暉身下解救出來的皇甫彥,在浴池裏動情親吻她的皇甫彥,送她含苞梅枝的皇甫彥,怎麼就是一個斷袖了呢?可是,她親眼目睹的那一幕,卻是怎麼也無法從她的腦海裏抹去。
越想越頭痛,越想越心傷。楚月吟幹脆不再去想。她跳下秋千,一個侍衛、一個宮女都沒有帶,悄悄出了坤寧宮,來到頤和軒。
楚月吟沒有找人通傳,靜靜地在頤和軒的門前站了一會,然後轉身離開,去了禦花園。
楚月吟不知道,就在她轉身的一刹那,一個白色的身影出現在頤和軒門口,沒有出聲挽留她,隻默默地看著她走進禦花園。
“公子,去向她解釋清楚吧。”孫鋆不知道何時站在了皇甫彥的身後。
“多事!”皇甫彥淡淡地斥責了一句,掉頭回了頤和軒。
禦花園裏,楚月吟來到荒涼無人的菊圃,靜靜地坐在當初與皇甫彥偶遇的大樹下。柔荑撫上雪白的頸項,被李隨風咬過的地方擦了雪膚生肌膏,已經結痂,很快就會脫落,恢複原有的柔嫩細膩,甚至一點痕跡也不會留下。可是心裏的痛楚呢,怕是會留很長一段時間吧。
身後傳來很輕的腳步聲,楚月吟一喜,轉頭看過去,隻一眼,笑容便凝結在嘴邊。
來人是冷鋒,不是她想著的那個人。
冷鋒看見楚月吟冷去的笑容,臉色微微一變,心裏浮起一絲苦澀。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到楚月吟前麵躬身行禮。
“見過皇後娘娘!”
“冷將軍免禮!”楚月吟淡淡地道,收回放在他身上的目光,盯著麵前的石桌發呆。
曾經這石桌上擺了熱熱的香茶,俊美無儔的貴公子用一雙白皙纖長的手優雅地沏著茉莉花茶,茶香悠揚地漂浮在四周,閉上眼,仿佛身處清晨的茉莉花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