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鋆麵無表情地走到楚月吟和冷鋒的麵前,客套而又冷淡地了“逐客令”:“我家公子身子不適,請皇後娘娘和冷將軍見諒!孫某送你們出去吧。”
冷鋒抱拳道:“冷鋒已經完成使命,現在就回去向皇上複命。告辭!”
楚月吟走了幾步,忍不住回首,擔憂地看了一眼緊閉的殿門。在這種景況下,她隻能先行離開,改日再來看他。
出了頤和軒,楚月吟沿著高高的宮牆緩緩而行,腦子裏不斷閃現皇甫彥剛才的神態,冷峻、憤怒,完全沒有了平日雲淡風輕的模樣。不管那封書信是何人所寫,信中的內容一定是皇甫彥不願意看到的。
走了許久,楚月吟方才詫異地發現,除了銀巧,冷鋒也跟在身後。
楚月吟瞪大失神的眸子,不解地問道:“冷將軍,你不是要去向皇上複命嗎,為何一直跟著本宮?”
冷鋒看著楚月吟黯然的表情,眼裏有一絲掩藏不住的痛楚。他暗暗對自己道,她隻是還未擺脫昨夜所受驚嚇留下的陰影,一定不是因為皇甫彥。可是,他自己也覺得這個理由很是牽強。
“臣與皇後娘娘順路,可以先送皇後娘娘回坤寧宮,再去禦書房向皇上複命。”冷鋒停了一下,又解釋道,“而且,臣也答應過張慶,會親自送娘娘回去。”
楚月吟正要說什麼,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孫鋆的聲音。
“皇後娘娘,請等一等!”
楚月吟欣喜地轉身,以為會看到皇甫彥,卻失望地隻看見魁梧的孫鋆一個人懷抱著一物飛身過來。
孫鋆趕上他們,大氣也沒有喘一下,徑直將懷中的東西遞到楚月吟的麵前。
“皇後娘娘,公子讓我把這架古琴親手交給你。”
“鳳鳴琴!這琴怎麼會在皇甫公子手裏?”楚月吟驚問,心裏浮起不好的想法。恩師文暉一向愛琴如命,怎會輕易將自己視作命根子的鳳鳴琴交予他人。難道他並非如宇文驊所說被趕出宮,而是……楚月吟俏臉霎時變了顏色,不敢再想下去。
孫鋆連忙把前因一五一十道來:“文公子離開皇宮之時,我家公子帶了孫某為文公子送行。臨別前,文公子將此琴交予我家公子,托我家公子轉交給皇後娘娘,還留下幾句話。”
楚月吟急切地問道:“文老師留下了什麼話?”
“文公子說,請皇後娘娘原諒他!文公子還說皇後娘娘有慧根,請您務必堅持學琴,假以時日,皇後娘娘的琴藝定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文老師都走了,本宮還能拜何人為師,學習琴藝呢?”楚月吟輕歎,從孫鋆的手裏接過鳳鳴琴,抱在懷裏,“孫侍衛,謝謝你!也請你代本宮謝過皇甫公子。”
楚月吟轉身離開,纖細落寞的身影刺痛了冷鋒的眼睛,他很想衝過去抱住她、安慰她,可是他有什麼資格去做這樣的事情呢。他隻能默默地跟上去,默默地守在不遠處,把愛慕和關懷藏在心底,隻要她平安幸福就好……
入夜,楚月吟吩咐銀巧點了熏香,然後遣走所有的宮人,包括銀巧和子夏。今日是十六,宇文驊此時正在麗賢妃的迤麗宮。這坤寧宮的寢殿,便隻剩下楚月吟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