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以香茶相邀(1 / 2)

半個時辰後,包紮好傷口的宇文驊和一臉呆怔的楚月吟坐在了回坤寧宮的車輦上。

宇文驊伸出沒有受傷的左臂,將楚月吟拉入懷中,低頭嗅著她身上的馨香,不滿地道:“梓童,朕為你受了傷,可你卻連一句安慰的話語都不說。”

楚月吟抬頭看向宇文驊漆黑的眸子,那眸底湧動著暗流,看似平靜,但不知道何時又會波濤洶湧。

“臣妾後悔了,今夜不該去丁香院的。”楚月吟說完,別開臉,望著被夜風吹動的車簾,再一次陷入沉思中。

宇文驊不悅地捏住楚月吟的下巴,將她的臉轉回來,一字一句地道:“楚月吟,在後宮不需要婦人之仁。今夜你若放過她,難保她不會再害你一次。下一次,你未必再有好運氣了。”

“可是……”楚月吟仍是不忍,臉上露出淒豔的神色。她明明是今夜紛爭的勝利者,可是心裏卻感覺不到一絲一毫勝利的喜悅,隻有無邊的哀痛和憂傷。在李思雨吐血倒地的那一瞬,她感同身受。俗話說“伴君如伴虎”,哪一天自己沒有了利用價值,是否也會被他棄之如履?

宇文驊眯起眼眸,眸底一片陰鬱:“記住你與朕簽訂的協議,不要再讓朕看到你露出這樣軟弱的表情。”

“臣妾知道了。”楚月吟幽幽地回答。好累!今夜發生的事仿佛耗盡了她全身的精力。她無力將螓首靠在宇文驊的胸口,緩緩垂下羽睫,將心窗關上。隻有靠在宇文驊胸前,感受著他沉穩的心跳和暖暖的熱度的時候,她才能暫時忘記他是一個冰冷無情的帝王。

宇文驊一怔,眸底的陰鬱化開,隻餘下溫柔。過了一會兒,他單手抱著熟睡的楚月吟下了車輦,大步走入坤寧宮,將她放在床榻上,扯過錦被蓋在身上。

宇文驊站在床榻前看了一會兒楚月吟的睡顏,伸手一拉,淡紫色的紗帳層層疊疊地落下。他抱了一床錦被在軟榻躺下,望著黑漆漆的屋頂發呆……

身為帝王,他有決斷、有謀略,他必須狠心鏟除自己的敵人,否則被鏟除的人就是他自己。雖然這些年有夏憐雪陪伴在身邊,可是他仍然無時無刻品嚐著孤獨寂寞的滋味。

正所謂高處不勝寒!在權力的巔峰上,有誰能與他並肩站立,一同欣賞絕美的風光,一同抵禦無處不在的敵人?一同守衛他的王國和他的……家?

翌日一大早,楚月吟被宇文驊推醒。楚月吟看著熟悉的香羅頂,倏地從床榻上坐起,驚慌地望著宇文驊。昨夜,他分明是在坤寧宮過的夜。可是……可是她怎麼會躺在床榻上?難道?她顫抖著雙手正要掀開錦被,卻因宇文驊的一句話頓住。

“朕昨夜睡在軟榻上。”宇文驊看著楚月吟驚慌失措的表情,非但沒有興起戲弄之心,反倒暗暗慶幸他在喚醒她時,刻意離開了一點距離。否則,他的下巴又要再遭受一次襲擊了。

楚月吟聞言望向軟榻,果然,軟榻上放著一床錦被,明顯是昨夜有人在那裏睡過。楚月吟鬆了一口氣,急急下了床榻,將軟榻上的錦被疊好,放進衣櫥。然後伺候宇文驊更衣,送他出坤寧宮上朝,她自己則去了慈寧宮向趙太後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