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驊幾不可見地皺了皺濃眉。他深知皇甫彥的酒量一貫很好,隻是為何今日不過喝了幾杯酒就醉得如此失態?
“公子!”孫鋆著急地撫著皇甫彥的背,過了一會兒,見皇甫彥不再吐了,才扶起他,拿了巾帕替他拭了嘴角的汙跡。皇甫彥微微抬起頭來,慘白的臉正巧對著宇文驊,看樣子是宿醉未醒又再喝酒的緣故。
“孫鋆,我的頭很痛!”皇甫彥抓住孫鋆胸前的衣襟,把頭靠了上去。孫鋆則安撫地輕輕拍著皇甫彥的背。身材魁梧的孫鋆就好像一棵高大的樹木,任由虛弱的皇甫彥攀附著。
這一幕,要多曖昧就有多曖昧,全部落在宇文驊和一眾大臣的眼裏。宇文驊高高地站著,俯看著皇甫彥,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嘲笑,那些百官也開始低聲竊竊私語起來。
此時,孫鋆隻關心皇甫彥的身體,對那些不堪入耳的議論充耳不聞,他若無其事地抱拳,不卑不亢地對宇文驊道:“皇上,我家公子身體不適,請允許在下送公子回頤和軒休息。”
“去吧。好好照顧皇甫公子。”宇文驊點了點頭,允了孫鋆的請求。
孫鋆飛快地抱起皇甫彥,一陣風似的從保和殿上消失了。保和殿上鴉雀無聲,不知道是吃驚於孫鋆的毫不避忌,還是驚詫於他那出眾的輕功,抱著一個成年男子卻一點也不吃力,一眨眼就從眾人的視線中消失得無影無蹤。要知道這大殿之上,可是坐著幾個武藝高強的將軍。
宇文驊掃了一眼眾人臉上的神色,心中暗暗嗤笑一聲。他舉起酒杯朗聲道:“眾卿家,怎麼都停了?今日是朕大婚的日子,眾卿家要放開了喝,不醉無歸!”
眾人回過神來,紛紛舉起酒杯,暢飲起美酒來。大殿裏很快就恢複了之前的熱鬧。
殿外,正準備上輦的趙沐琴被一陣疾風驚住了腳步。她看著剛從身邊掠過此時已至宮門的魁梧身影,陷入了短暫的沉思中。
月光下,楚月吟在李嬤嬤的攙扶下,正腳步浮浮地走在保和殿通往坤寧宮的大道上。原本李嬤嬤和張嬤嬤要把她背到車輦上,送回坤寧宮。可是一出保和殿,被晚風一吹,楚月吟整個人清醒了一些,她拒絕坐車輦,執意要沐浴著秋天的月光步行回坤寧宮。潛意識裏,她知道自己今日酒喝多了,必須趁著時間還早,趕緊散掉身上的酒氣,恢複清醒的意識,否則被人吃了都不知道怎麼一回事。
突然一陣詭異的疾風刮過,李嬤嬤被什麼東西撞到,飛到了一丈之外,拿著宮燈在前麵照亮的張嬤嬤也驚得跌坐在地上,宮燈脫手,眼看就要摔落在石板路上,被人以一個海底撈月的瀟灑姿勢穩穩地拿在了手裏。
楚月吟失了李嬤嬤的攙扶,整個身子轉了一圈,軟軟地倒在了一個溫暖的懷裏。她睜開朦朧的雙眸,看向抱著她的男子。
“你是誰?”那人背著月光,楚月吟看不真切他的麵容,隻聞到他身上濃鬱的酒味。誰知她這一張口,有什麼東西被塞進了她的口中,未作一絲停留,便滑下了她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