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聖爵半明半暗的臉色在夜色裏微變,半響,嗓音冷淡地回答,“老樣子。”
他熟識伊民,是不同於這個世界上任何其他人的熟識。隻是,從他口中道出葉萊的名字,他的心裏卻仍有些不舒服。
掛斷電話,眼眸繼續瞟向遠方。
靜靜地,他想起父母,想到伊民,想到葉萊,想到丁雪...
一連串的過往與現實,穿插浮現在眼前,他的心情沉悶開來。
子欲養而親不待,他胸口永遠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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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淩亂的夢。
葉萊說不清楚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夢裏都是各種支離破碎的片段,清晨是被李媽的敲門聲叫醒的。
她的意識驟然清醒,沒等李媽開口,恍然想到了禦聖爵昨晚的話。
今天,她應該去公司報道的。沒有回旋的餘地,昨晚他口口聲聲就是那麼說的,最後,連動都不想動她一下。但是,一早醒來,她並不想那麼老實地遵從。
想到此,她毫不猶豫地,隻是翻了個身,便慵懶地想要繼續睡去。記得上午沒有課,昨晚的驚嚇導致的睡眠不好,她打算補回來。
然而,下一秒,門口倏然響起了令她難堪的冷調聲音,“--葉萊,我不喜歡這麼惰性的情婦!”輕蔑的語氣,犀利的“情婦”兩個字,她再也熟悉不過的低沉聲線。
葉萊心頭一抖,眩暈中,條件反射地抬眸,一眼,便對上了站在門口的禦聖爵。
“...你怎麼會在這?”她不禁皺起眉頭,詫然。回想昨晚,她以為他已經在盛怒之下甩袖離去。
看來,他還是有太多她所不理解地方。
“--你住的是我買的房子,我需要和你商量我的去留?”禦聖爵無可挑剔的臉龐浮起一陣冷笑,淡定,卻泛著寒意,“半個小時之後,即使你不穿衣服,我也會帶著你去公司。”
一句話放在這裏,如同昨晚一般,他頭也不回地消失在房門口。
葉萊坐起來,咬著嘴唇,有種不祥的預感。
昨晚,盡管那樣刺激他,他卻仍然可以若無其事地隱忍著,隻是,這樣的表象之下,到底是有多麼強悍的洶湧澎湃,她說不清楚。
猶豫了幾分鍾,她還是萬般無奈地走下床。
簡單地洗漱,換衣,她也強撐著沒有任何表情地走下樓。
“--還有十五分鍾。”禦聖爵充滿磁性的男性聲音傳到耳邊,葉萊卻是一種油然而生的不安。即使是睥睨的警告,他也可以說得這麼道貌岸然,迷人的聲線,似乎在陳述著另外一件事,而非催促。
她有點不敢看他,倏然走向廚房。
愕然中,發現李媽居然沒有準備早餐。沒等她發問,禦聖爵已經踱到身後,呼嘯而來的強大氣勢從背後縈繞了整個餐廳。
“早餐你來做。”他輕描淡寫,似乎根本沒有覺得這是一種刁難。
葉萊死死地攥著手,想起前一天他剛問了自己早餐怎麼樣,原來,完全是為此而鋪墊的。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小醜,被他擺在眼前,看著笑話。
但,不想和他糾結,她冷淡地走向廚房,係上圍裙,開始認真地關注起煎蛋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