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性子穩重,晉王武可定國,恒王文可安邦,但是太子心裏的事太多,心思不定。晉王殿下則是太過浮躁,或許……或許正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吧。至於恒王,雖說恒王殿下的文采當世未能有幾人比得上,隻是他性子執拗,對朝堂之事尚且心有排斥,亦不是最佳的儲君人選。
“臣以為,逍遙王可當此重任。”
“國師何出此言?”
“從各個方麵來說,逍遙王都不比任何一個皇子差,隻有一點,無心皇位。”
“朕擔心的也是這一點。隻是……你當真如此認為?”
“皇上既已有了想法,那麼臣也沒有什麼可說的了。”
蘇盛擔憂地叫了將近發呆快一炷香時間的獨孤鴻拓,上前換了杯水道:“皇上,您要保重龍體啊。”
獨孤鴻拓揉揉頓感疲累的眉頭,沉聲道:“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說完,複又執起筆沉思。
蘇盛不敢再堅持,應了一聲便退下了。
帝拂歌說的沒有錯,錦兒一心隻在兒女情長,寂兒也還是改不了好色的毛病,他日登基後必將因此引來禍端。而城兒的性子著實不適合朝堂,也唯有九韶能擔大任了。
這樣想著,他不禁想起當日獨孤錦謀反之時與他說的:“……父皇,兒臣知道這樣做的下場是什麼,也沒想過真的逼宮。兒臣隻是……隻是不甘心……”
“父皇,我們夏國需要的是一個賢明的君主,能夠帶領夏國百姓坐擁九州天下的皇帝,而在所有皇子裏,恐怕唯一能夠做到這一點的隻有八弟了……”
“不管今日父皇如何處置兒臣,兒臣都無怨無悔……”
片刻之後,他將蘇盛叫進來:“擬旨,皇八子逍遙王九韶,文武可安邦定國,實為我夏國之棟梁。然事有順逆。近為南陳擾我國邦,朕不欲用彰天討,唯恐勞我生民,即命其特率五萬軍馬進榆關,一應錢糧、軍器、馬匹、船隻等,皆由戶部備齊,一同上路。”
*
詔書第二天便下來,獨孤九韶即使心存疑惑,卻也還是領了旨意,三日後從校場出發。
童話與帝拂歌站在城樓上看著他遠去,內心不勝唏噓。獨孤九韶這人,除了經常懷疑她之外,對她還不錯,經常趁著帝拂歌不在的時候帶她出去吃點好的,偶爾送點小錢,這些她都照單全收,盡管她對此非常不屑。
“你知道為什麼皇帝要在這時候把他給派到邊疆去呀?京城這時候亂得很,多個人多份幫襯嘛。”她問帝拂歌。
後者雲淡風輕地解釋:“京城內有最大的野心爭奪皇位的就是晉王,不過顯然皇上並不打算讓一個好色之人登上九五至尊,所以就隻剩下恒王與逍遙王了。恒王向來不喜朝政上的手段,對皇上的一些處理方式也有些微詞,所以,其實皇上心中的最佳儲君人選是獨孤九韶。將他外派也是為了保護他的安全。這時候晉王不會想到一個外派的王爺怎麼還會是他的對手?所以他的注意力自然會放到恒王的身上,進而當他們鬥得你死我活的時候,逍遙王早已在邊疆立了大功,也就有了繼偉的理由,到時一道聖旨下來,他們兩個即使心有不忿也得出城迎接新皇。”
童話簡直心服口服到五體投地了!“我去!簡直是……這招也是挺損的。”她轉念一想頓覺不對,又道:“不對啊,萬一他們和太子一樣起兵謀反怎麼辦?”
帝拂歌斜睨她:“你以為皇帝讓他帶著五萬大軍去邊疆是為什麼?京城內守軍近二十萬,都由皇上親手掌控。其中有十萬禁軍,其中包括侍衛司和殿前司。京城禁軍自然是不能動的,給他派去的自然是三軍中的上軍,相信以獨孤九韶的能力,應該很快就能讓那五萬兵馬臣服於他。加上榆關的牙軍,就算獨孤寂有那個心也沒那個力。”
那種他早已掌控一切的感覺又出來了。眼前那雙極目遠眺的黑色瞳孔仿佛已洞察一切,一如那日他告訴她他早已知道史昭媛有問題一般,同樣不可一世的眼神與目空一切的眼神……忽然,她覺得,或許他才是那個最適合做帝王的人。
但是一想到關於史昭媛的問題她就不服:“那你是不是該告訴我你究竟是如何得知史昭媛來曆不簡單的?你都吊了我好幾天的胃口了!”
帝拂歌還是一副軟硬不吃的樣子,甩甩袖子走了:“都說出來就沒意思了。”
“……”
或許是各國使者齊聚的原因,長興街顯得十分熱鬧。不同地域的商販沿著街道擺了長長的攤子,就連逛街的人都穿得很顯異域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