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沒有做過的事情我沒必要給人背黑鍋。”說罷,她憤然地將筷子往桌上一拍。真是莫名奇妙!
越想越覺得心裏不痛快:“你就沒想過是你高高在上的父皇自己發現的?既然是多年的眼中釘,又怎麼會不多加監視?”
獨孤九韶一怔,隨即醒悟過來。他抱歉地笑笑,端起酒杯:“是我思慮不周,委屈姑娘了,我……以酒謝罪。”
“別呀,一杯酒算什麼?有本事你負荊請罪啊。”
剛喝下一口酒的獨孤九韶直接被嗆到,俯身咳了半天。好不容易緩過來,一轉頭便看見童話正似笑非笑地看他。他扯了扯嘴角,不用想也知道此刻他的笑容一定十分難看。
“姑娘說笑了。”
童話聳聳肩:“嗯,確實在開玩笑啊。所以你反應那麼大做什麼?”
“……”
童話晃了晃杯子裏酒,狀似無意提起般問道:“我多嘴問一句啊,難道你是……太子一邊的人?欸——我就隨便一問,你不想說可以不回答。”
獨孤九韶笑了笑:“自然不是。”
童話奇怪了,“那你為什麼……”
“朝廷中的黨爭已經不是一日兩日的了。近來因為父皇的身體每況愈下,變得更加水火不容。看似波瀾不驚的表麵下是暗潮洶湧。”他的聲音漸漸變得沉重起來,童話忍不住認真聽起來。“不管朝局如何,最終都牽係我夏國百姓,受苦的也隻有百姓。不管怎麼說,我都希望能夠以一種相對平和的方式結束。至少在父皇在位時,我想盡力維護這樣的平衡。”
她沒想到最終會說到這裏,心下歎了口氣。
由古至今,專製主義中央集權的封建製度,這種情況再正常不過。時間不可能永遠停駐,即使他有心,也抵不過時間與人心的助力。皇權太過吸引人,又怎會有人放著大好機會錯過?若是不爭,便有可能成為他人的墊腳石,最後不得善終。與其死無葬身之地,倒不如放手一搏,萬一成功了呢?
然而她卻不知道該怎麼說清自己內心所想,隻得借用帝拂歌的話:“世間萬物皆有定數,強求不得。黨爭的平衡,遲早有一天要打破。”
獨孤九韶先是一愣,旋即就笑了:“你和國師還真像。”
童話一聽就不高興了:“誰和他像了?!”
獨孤九韶“噗”的笑出聲,引來她的白眼,最後還是給她順毛:“嗯嗯,姑娘有自己的風骨,自然是與國師不同的。”
童話:“……”有本事你別笑啊!(╯‵□′)╯︵┻━┻
這一餐吃的時間有點長,一個時辰後方從裏邊出來。之後便與獨孤九韶分道揚鑣,她一路慢悠悠地晃回國師府,才到門口就見帝拂歌快步走出來,經過她身邊時帶起了一陣風。
她抓住管家問:“國師這是去哪兒啊?”
老管家皺著眉頭搖搖腦袋,隻說:“具體為了何事奴才也不知道。一刻鍾前皇宮裏來了人,風風火火的,說是皇上急召。大人簡單收拾收拾便去了。”
童話遠遠望著帝拂歌遠去的方向,歪著腦袋嘟囔:“什麼事情這麼急?火急火燎的?”
*
皇宮。
“不知皇上這麼召微臣來,有何要事?”帝拂歌俯身行禮,不卑不亢。
他等了片刻也不見回答,抬頭看時發現獨孤鴻拓麵色凝重,雙眉間已然擰成了川字。“發生何事了?皇上您的臉色不太好。”
獨孤鴻拓這才收了心神,頭疼地揉揉鼻梁,語氣中不無透著疲倦:“方才尚書府裏的人來回了話,宋青,死了。”他看向帝拂歌,沉聲道,“死因不明。”
“皇上是懷疑……”他頓了頓,做了個口型詢問。
“太子的行軍隊伍現在停在了彭城,數日不見他動身前往榆關。”
這暗示了他的猜測,他沉吟了片刻,問:“皇上打算如何處置?”
上麵獨孤鴻拓冷笑:“不急,朕倒是要看看,朕親手教導出來的孩子,最後究竟能做到什麼地步!”
“但還是要拿捏好分寸。”
“朕知道。”
帝拂歌微微頷首便不再語言,他知道獨孤鴻拓將他叫來,真正的目的並不在此。他等了沒多久,便聽見皇帝的輕歎聲,口吻裏盡是滄桑:“國師認為,朕的一幹皇子中,誰最有能力承擔天下的重任?”
終於進入正題了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