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涼之唯主動伸出手去牽住涼小意的手掌。蘇涼默當然也看到了涼之唯,心中一股惆悵……這些年,小意從來沒有聯係過他,她是真的已經放下一切了。
否則,她為什麼情願帶著兩個孩子過單身媽媽的日子,卻也不回來看他一眼。
意識到這一點,男人心中苦澀難當。眼角餘光掃到懷中血色全無的小家夥,立刻提起精神,黑眸中銳利閃,再一次回複到冷靜自持的蘇涼默……因為此刻最重要的是救大寶。
一路上,車子飛馳電射!
很快抵達醫院。
男人下了車,繞到後座,飛快地抱起涼之珩,飛也似的衝進了醫院裏。
陸沉乘坐的車子跟在後麵,幾乎是前後腳抵達醫院。
急救室裏,蘇涼默站在走廊裏,透過玻璃窗子看著,這個小小的身體,有著無比的堅韌……他是一個非常懂事的孩子,小小年紀已經懂得隱忍。男人的視線落在涼之珩的小臉蛋上,明明痛苦難受,卻一聲不吭,隻緊緊蹙著的眉,泄露了他的痛苦難耐。
虧欠,和愧疚;心疼,和難受……萬般情緒,交織成一團。
涼小意的眼淚一直沒有停止過。
男人扭頭,心中澀然……突然之間回憶起,這個女人自己痛的要死的時候,都很少哭過。卻看著孩子受苦眼淚不可抑製。他伸出手,想要抱抱她,想要安慰她:“沒事的……”
“砰!”
涼小意狠狠推開蘇涼默,她用看著仇人的眼光看著對麵的他:“是你!都是因為你!為什麼?為什麼時隔五年,還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如果五年前我欠你了,欠溫晴暖了,那麼我的一條命還給你們了,還不夠嗎?不夠嗎!”
她尖聲嘶吼,聲音淒厲,聞之心酸,她盯著他看的眼神沒有愛意,沒有迷戀,隻有恨意,和憎惡:“為什麼!就算真的是我害的溫晴暖成為植物人的,那你來報複我就好!為什麼要傷害我的大寶!孩子有什麼錯?啊?你說啊!孩子有什麼錯!”
“小意,你冷靜一點……”
“冷靜?”她哭著笑,唇邊綻放淒厲的笑花:“七歲那年,因為遇到你,我滿身傷痕,從此被病痛折磨,生不如死。十五年前,再次遇到你,我明白了我的天真,明白求之不得的痛苦。五年前,你真的教會我以前那些痛苦都不算什麼,什麼又才是真的生不如死!五年後的今天,你的出現,立即讓我的大寶躺在醫院的急救室裏!”
她說:“你能不能從我的麵前消失,還給我還有大寶二寶平靜的生活。”
你能不能從我的麵前消失……涼小意說什麼?涼小意讓他走,讓他從她的麵前消失!
“每當你出現,留給我的都是傷害和不好的事情。”涼小意說:“你走吧,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的麵前。”
男人僵直在原地,瞳孔劇烈的收縮……她說了什麼?她……就這麼的恨他嗎?
“如果大寶有什麼事情,我不會原諒你的。”她決絕地表態。
……
涼之珩被救了。
然後他見到了蘇涼默。
兩個長相相似的一大一小,一間病房裏。
兩兩相望,小的眼中帶著不加掩飾的敵意,視大的如仇人。
“知道為什麼我的身體會這麼弱嗎?”良久,病床上的小家夥打破寂靜的沉默。小小的人兒,烏黑的眼睛一片涼薄,緩緩上翹的嘴角露出的冷意,此刻的表情像極了蘇涼默的曾經,“嗬嗬……”小家夥輕笑,稚嫩的聲音透著一絲詭異,“不懂嗎?”
然後用著奶聲奶氣的聲音緩緩宣布著被埋藏的秘密:“媽咪的筆記本既然落在你的手裏,那你一定都看過了,也明白媽咪曾經因為救你而被壞人注射了NE病毒。”
說到這件事,是蘇涼默心中永遠的痛,那本應該是他承受的痛苦,然後卻讓一個無辜的女孩兒背負了半輩子,差一點為之送命。
看到對麵和他同樣血緣的男人露出心痛的表情,涼之珩稚嫩的小臉上反而掛上了一絲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賽維叔叔快要研製出NE病毒製解劑的時候,媽咪因為電視上一條新聞受到刺激,NE病毒最後的爆發提前發作了,很可惜,離完整的製解劑研製出來,隻剩下一到兩個月的時間了。賽維叔叔不能看著媽媽去死,沒有辦法,隻能拿出那枚用來以防萬一不完整的製解劑給媽媽服用……對,然後,你看到了,我從出生,就患有先天性心髒病。”
涼之珩平靜的小臉蛋上沒有任何情緒,看著對麵麵色瞬間慘白的男人,小嘴可愛的彎起,還歪著腦袋故作不解地問對麵的男人:“蘇先生,您知道讓媽咪突然收到刺激病發的那條新聞是關於什麼的嗎?”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