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願已了,葛永逸也顯然精神了好多。恢複了些時日,生活也算重新走上的正軌。期間,小佩也把葛永逸的稱呼由曾經的“少爺”改口為“公子”。
早上葛永逸依舊早起,洗漱好後坐著小驢車就先去外婆的院子請安了。老夫人看著越來越懂事的乖孫總會忍不住誇兩句。多留了他一會兒,問道:“永逸呀,如今學問學得的如何了?”
“四書五經倒是熟讀了,隻是有些許還弄不明白之處。最近在看左丘明的《左氏春秋》,正讀到齊桓公伐楚,這書比四書五經難讀很多,必須得逐字閱讀還能勉強看懂一二。也隻是心頭略微有些理解而已,叫我說出來給別人聽完全做不到。”葛永逸說道。
老夫人笑:“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外婆,我哪有那樣的理解能力。你就不要笑話孫子了。讀了說不出來一二,隻能證明我還沒讀懂而已。可沒有到意會的深度。”
“哈哈哈——你這小子,倒是學會了謙虛。”老夫人笑了笑,“要是你以前,一定會到處炫耀自己開始讀《左氏春秋》了。你這小子呀。對了,你有想過自己以後的打算嗎?是找一家店麵做大夫,還是考取功名呢?或者你有什麼其他的打算,說給外婆聽聽。”
葛永逸端坐好,睜大了眸子,兩顆深邃的瞳孔裏有一種奇特的光芒。他回複得認真:“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第一選擇還是希望能學好學問,再考取功名。最後能做到名揚天下。”
“有誌向。”老夫人揮了揮手讓葛永逸坐到自己的身邊,“既然有這樣的誌向,首先就得做好學問還行。還隔幾日書院就開學了,不如我差人去和書院的先生說一聲,等開學了你就和曉兮他們一起去書院上學。你看如何?”
“全聽外婆的安排。”
“不是我安排,而是你願不願意。你若不願意,去書院也隻是白白吃苦而已。”老夫人抓起葛永逸的雙手,一邊拍他的手背一邊語重心長地說。老人家眯著眼睛,眼角的皺紋看了讓人心疼。還有白白的頭發。葛永逸看著心裏就在歎氣。
回外婆話的時候,他卻毫無心裏的那種歎息感。說話聲音起到好處,語氣有男孩特有的陽剛之氣。微微低頭,帶著微笑,氣息從丹田發出:“孫兒自然是願意的。”
“那好,就這樣定了。”看孩子如此爽朗,老夫人心頭也是高興得很。這小子以前可是最討厭做學問這件事的。讀起書來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去了私塾還天天逃課,常常還拉著一堆人逃,氣得先生都沒法講課了。說來也是怪,別人花費一兩天還會的文章,葛永逸這小子過目一兩次就能讀熟,再稍微讀一兩次就能背下來了。有如此本領卻不把心思花在讀書上,讓他父母頭疼得不得了,最後隻好承認他不是這塊料。與讀書相反,學醫藥來他卻認認真真,有一股鑽研勁。不是為別的,主要是醫藥學好了方便他能更好的捉弄人,讓自己的惡作劇變得更加高明。這也被葛永逸的父親鄙視,說他一天就整些歪門邪道。他倒是無所謂,依舊我行我素當一個葛家大少爺。如今老夫人看見他開始主動學習了,是發至內心的欣慰,雖然這樣的欣慰感同時也伴隨著一絲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