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子山腳下，一棵一人抱的大樹，葉子在秋風掃蕩中已經落光了，巨大的鳥窩在樹杈山特別顯眼。樹下排排站著幾個小孩。
為首的小不點約八九歲，是李家莊莊主的獨苗，據傳出生時在子時，說來奇怪，當天全莊的公雞都在子時開始鳴叫，足足叫到辰時，一大早來了個雲遊老道人說道：“百鳳朝鳴”。
於是便取名喚作‘李鳴’。
李鳴對著身後的六名十一二歲的小夥伴說道：“你們誰能把樹上的鴉雀窩掏下來，我就封他為‘空軍司令’”
“我”
“我”
“我”
…………
頓時後麵的小夥伴爭先恐後搶著要上樹，雖然他們開始不知道司令是什麼意思，在小不點的解釋下才知道，司令的官相當於大將軍那麼大！上次就在稻田邊封了猴六做了‘陸軍司令’，那次是比試看誰抓的田鼠最多。
這些小孩經常傍晚跟著老人們乘涼，所聽的都是老人們聊天說書一般的傳奇故事，所以小娃們都相當崇拜其中的一個故事，裏有個叫做驃騎將軍的大將軍，以農夫出身在馬上打出一片天地，最後被總長封為大將軍。
“等等，你們分不出個勝負，先上的占了先機，後麵的會不服，大司令得服眾！這樣吧你們來抽個簽。”
小不點大人模樣地說道，從地上撿起一根長草分成6段，長短不一，“來抽簽，長簽第一個上，不行的就換下一個”
抽到第一長簽的是一個高高瘦瘦的小夥伴，大夥都叫他大頭，因為他身形長瘦，所以顯得頭很大，在這小孩還沒行成人禮之前都是以小名和外號相稱。
樹上的鴉雀窩有十幾米高，這種高度對於熊孩子們來說小菜一碟，難的是如何趕跑那如公雞般大小的鴉雀，鴉雀是一種很野蠻的飛鳥，雖說名字帶雀，實際上跟老鷹一樣凶殘，村裏經常不見的小雞多數都是鴉雀幹的。
今天很幸運，大頭三兩下就爬到了窩邊，大鴉雀不在家，被大頭一窩端了。一窩有十二個鴉雀蛋，比雞蛋還大些。
“李鳴哥，十二個鴉雀蛋”大頭恭敬地將鳥窩端過去。
看了看鳥窩裏的蛋，紅綠斑點的蛋殼，很顯然鳥蛋生了沒多久，估計不到一周，所以裏麵還沒孵出仔，如果孵出仔的鴉雀蛋的外殼顏色是暗紅偏黑的。
“大頭，接令，吾以大總統之名，現封你為空軍司令。”小名義正言辭地從鳥窩上抽出一根羽毛，遞給單膝跪地的大頭。
小孩子過家家式的遊戲就是這麼認真！
大頭接過‘令’的瞬間，其他小夥伴羨慕不已。
“你們幾個別灰心，還有海軍比試，你們還有機會的，就算成不了大司令，也可以成為司令的副將。走，回去了！”
小夥伴們那有不想當最大官的呀！明天的比試肯定更加激烈。
從山上下來，要經過一處村子，村裏隻有十幾戶，都是李家的佃戶。此時佃戶都在田裏幹活都沒有回來，村子裏隻有零星幾個上了年紀老人坐在門口發呆。
李鳴帶著幾個小夥伴經過村尾時，突然聽到嬰兒的哭泣聲，還伴隨著女人的抽泣咳嗽聲。
李鳴停了下來指著村尾亂石牆下一間不到10方的簡易牛棚，問小夥伴“那個牛棚裏住了人？”
“李鳴哥，那是廢棄的牛棚，夏天時候下大雨牛棚塌了半邊，石頭砸死了一隻牛，所以那牛棚就不用了，現在被南村的周寡婦用稻草搭了起來住進去！”
說話的是隊伍裏矮個子小虎，他住前麵的東前村，所以對附近的事很了解。
“周寡婦？”
“是這樣的，上個月周家老三在軍隊裏戰死了，軍隊發了十幾兩的撫恤銀，被周老大和老二分了，周老三媳婦剛生了個女兒，周家人說她們母女克夫克父，被趕了出來，開始周老三媳婦死活不肯，鬧到地保上去，最後周家老大老二一致說；老三媳婦趁周老三當兵不在家偷人了，生了野種。周老三媳婦被鄰居指指點點背裏偷偷念叨不守婦道的寡婦，最後周老三媳婦搬出了周家，帶著未滿月的女兒住進了廢棄的牛棚！”
小虎頭頭是道地說來，這些他都聽大人們說了無數遍的。
“偷人，豈不是要被抓去浸豬籠？”李鳴不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