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3 / 3)

安娜抿嘴笑了一下,那笑容裏似乎並不都是愉快。

“對不起,我要失陪一下了。”她瞄了一眼宴會廳的另一角,說道。

“請便。”思達依然柔柔的說。她不喜歡自己嗎?這個念頭閃過她的腦海但很快她就把這問題拋到了腦後。開始了她的尋找。

她在宴會廳裏尋走了一圈卻並沒有見到那個叫比森的男人,不覺有點泄氣。看著滿屋子的人,突然覺得好無聊。

“也許我可以到陽台上去透透氣。”思達一邊移動腳步一邊想著。

“韋恩,不,現在的她叫思達。他看著她用微笑迎接每一個人,但她的眼神卻似乎在尋找,是在找他嗎?”比森想到這裏不禁揚了下嘴角。“韋恩……”

看著她麵露失望的臉龐,看著一步步走近他的這個小小身影,他好想伸出雙手擁抱她,抱緊她,不讓她再從他麵前溜走,再也不允許。

可她,現在的她能懂嗎?他疲憊而傷痛的眼盯著那個越來越近的身影。

思達正一步步靠近讓她寄予希望的陽台卻被一個人破壞了。

“思達小姐嗎?我是應覺非。”思達有點微楞地看著眼前這張棱角分明的臉,她記不起見過這個人。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我們上次在宴會上見過。不過很顯然你已經不記得了。”他補充道。很有效的引出了思達的歉疚。

“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請你跳支舞呢?”

應覺非嘴角漾出微笑,紳士地做出了一個邀請的動作。可動作的幅度有點過大,手竟輕輕拂過她的手臂。

正在猶豫間,一個聲音卻已經為思達作出了決定。

“我想她恐怕沒有時間來陪你跳這支舞了。”思達看向說話的人。比森,她在心裏輕叫。他看起來那樣優雅而傲慢。

“我們已經約好要跳一整夜了。”說著比森伸出手做出邀請的動作,眼睛溫柔的望向思達。

望著他伸出的手臂和如此深情的眼神,思達隻覺得世界都在旋轉,在這個地球上沒有別的人,別的地方,整個世界隻是兩人交互凝望的幸福空間。

為什麼這奇怪而不著邊際的幸福再次突如其來地降臨在她的身上?

為什麼隻是這樣的凝望便覺得擁有了一切?她不明所以卻信任而緩慢的遞出手臂,涼涼的手指輕輕地搭觸在比森溫熱的手掌上。

看到,感到她手指的觸感,比森的臉上漾出滿足的微笑。他的手溫柔而堅定地拉起思達的手,走向了舞池。

“你好。”他們相互凝視了好一會兒,比森才開口,聲音帶著嘶啞的性感。

“你好。”思達仍膠著在那柔情的視線裏,被下了蠱般的輕聲回應。她不明白為什麼隻要被他這樣的看著就覺得好幸福。

他們就這樣不聲不響的跳完一支又一支的舞,沉浸在隻有兩個人彼此深情凝望的世界裏回不過神來。

安娜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她微微依在身旁的石柱上,急切卻不失優雅的灌進一口又一口的酒,眼裏裝滿痛苦。

另一個陪她一起看著這一幕的是那個被甩在一旁的應覺非。

他並未表現出被無禮行為所激起的憤怒。事實上正相反,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正掛著一抹看好戲的冷笑。

這真是一個讓人玩味的畫麵,但有誰會在意呢?

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做,都有自己的問題要解決,都有自己的一小點秘密和剪不斷理還亂的一點關係。

“再次見到你很高興。”思達有點不知所措地說。她太緊張了,雖然很渴望見到他,但真的見到了反而不知要如何處置自己的言語了。

“我也很高興。”比森盡量的控製著看她的眼神不要太過深情。

呃……思達有點不知道要怎樣繼續下去了。“上次,你是不是把我當成別人了?”她唐突地起了個不算好的話頭。

“是的。”一陣痛苦的沉默之後,比森終於從嘴裏蹦出飽含酸澀的幾個字來。

“你一定很愛她吧。”思達輕輕吐出這幾個讓她有那麼一點點不舒服的語句。小巧而美麗的臉龐不太自然的輕轉了下,眼睛飄向一方,像是不敢看向他。

“是的,很愛。她是我在這世上最愛的人。”比森凝視她的眼睛控製不住地流露出難以掩蓋的愛意。“隻是現在的她還不能想起。”他在心裏悄悄地加上一句。

“她叫韋恩?”沒發現情況的思達忍著心痛明知顧問。

“怎麼?你對這名字……”比森小心翼翼的看著思達臉上的表情,想弄清楚她是不是想起了些什麼,想起他是誰!

不,像是怕他誤會什麼思達很快便說,隻是上次你一直對我叫這名字。所以……

比森剛剛明亮起的眼眸暗了下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像上次那樣的衝動了,那也許會嚇壞她,嚇走她。

“我們看起來很像嗎?”思達提了個不該問的問題。

“簡直一模一樣。”

思達的心瑟縮了一下。

“哦,是嗎。”她轉了一下身子,實際上她突然間想要離開。她覺得自己不太舒服。

“請允許我失陪一下。”思達輕輕地抬起自己的右手準備告別。

比森輕巧的扶上那隻手,視線卻被順著手臂滑下的手鐲吸引。那是一隻表麵刻有一些奇形怪狀的圖案而通身發黑的鐲子。

一隻極其別致的鐲子。

林誌翔坐在‘簇火’裏,就像以前一樣。

他在等,等那個給他奇異感覺,讓他流血的女人。

端著酒杯的他,仍不忘用他那張長的讓人愉悅的臉去搭訕。此刻,他正對一個長發、圓臉的美女講述他可憐的故事。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喜歡的東西總是會離我而去。”他在哭訴死去的小狗後總結說。

“你知道,小時侯我家裏很窮。窮的連鬼都不願意光顧我們家。有時候晚上睡覺的時候,哥哥還會因為餓急了而咬著我不放。”說著眼淚戲劇話地在眼眶裏開始打起轉來。

“不要這樣嘛。一切都過去了。”女人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著。

剛剛還隻是在眼圈內打轉的眼淚在這句話後馬上呈現奔湧而出之勢。像是受不住這樣的溫言而語或是終於遇到了一個知心人,那雙眼睛的主人毫不猶豫的把手搭到了女人的身上,在那裏尋求到了支持。

好個可憐而感性的男人啊!

偷瞄一下表,已經淩晨3點了,林誌翔決定不在繼續等下去。

“你人可真好。我能有榮幸送你回家嗎?”他已經在為自己安排去處了。

女人的家並不很遠。他們親吻著上樓,因為彼此孤單的身體已經無法承受寂寞的侵襲。他們很快便順利的戰鬥到了床頭。

誌翔緩慢的撫摩著女人的背,親吻的嘴唇沿著女人揚起的臉下滑。他舔她的耳朵好像那是一道美味。繼續向下,他的舌滑到她的脖頸。在那裏他感受到了她生命的跳動,於是他親吻、啃噬。

就這樣他炙熱的唇燙燙地粘在女人的脖子上,不安分的舌輕輕又柔情蜜意地挑逗著,親吻著,用他的牙齒輕輕的咬玩著。兩人的氣息、體熱、喘息在彼此間繚繞,心跳逐漸合一。就在一切都火辣辣的進行時他的身子卻震了一下。有那麼一兩秒的時間他停止了一切的動作。女人感受到了他的停頓於是開始抗議地扭動已被牢牢禁錮在他氣息之下的身體。於是一切繼續進行。

那可疑的停頓隻有他自己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那並不是女人們綺思裏所想到的有關另一個女人的浪漫故事。而是那時的他突然間被一種衝動所鉗住。一種有點恐怖的衝動。

咬下去!一個聲音在腦海裏出現,仿似惡魔。然後充滿豔紅色的血腥畫麵開始在他眼前晃動,這讓他心跳加速。

但最終他還是很快地移動了嘴唇的位置。他警醒了。他已然被那女人和她血腥的嗜好和奇異的身份所迷惑甚至萌發出一種不可理喻的崇拜。

哈!崇拜?!

躺在床上,誌翔吸了口手中的煙,然後慢慢吐出一個煙圈來。很仔細地玩味起這字眼。

煙圈在空中別扭的漂移,消散,為月亮讓出了照射的空間。

她怎麼還不出現?他抬手輕吸煙頭再次對著月亮吐出了一個淡白色的圓圈。

“恩~”旁邊的女人發出嘟噥聲,好似仍不滿足剛剛的一切。

誌翔側頭,看著女人,微笑了起來,碾滅煙頭,手也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