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沒去商業犯罪科坐多久,便被保釋出來了,之餘他是龍家太子爺的各種身份,裏麵的人也不敢耐他如何。
此時他的身心全被那個小人影兒牽動著,看著她帶著一臉燦爛的笑容背著雙手愉快的從那頭走來,他不禁苦笑著想,若是從前的他能夠發現,平淡就是幸福的道理,若是從前的他能夠早點發現,隻要有這個人就可以幸福的走完這一生的道理。
他的爭,他的怒,他的恨,他的不怨,應不應該開始呢。就像他為了報仇,為了完成母親的遺願,恨了這二十多年,怨了這二十多年,無時無刻不想著報仇的二十多年的長長時光裏,竟讓今天的他恍然如夢到——難道,他這一切,竟是做錯了?
所以現在的他,要付出的代價來了,就在,他已經計劃好要放棄這一切重新開始的時候,就在,他想要重新擁有個生命,從頭來過的時候,命運,終究沒有放過他。
黑道上有句話說的好,在道上混的,遲早都是要還的。
他苦笑,這算不算,也是他的寫照。
稟畫一出了龍家就直奔商業犯罪科,直到確定葉笙歌被帶走後,才徑直開車來到了這裏。
那個男子的背影太明顯,隻一眼,她就看到,隻一眼,她就再也舍不得移開目光。
她在拐角處停車,車窗玻璃透出去的世界裏,毫無例外的,她看到了最前方正走向別墅大門處的千戀夏。
毫無例外,沒有例外,因為世界上隻有一個千戀夏,才能讓從前薄情寡義的葉笙歌在危險破除的刹那,就趕到她的身邊,隻為了遠遠的望一眼。
那個從前意氣勃發的男人啊,此刻就像個小偷一樣,偷偷掩藏在梧桐樹的樹幹後麵,隻為了不被他心愛的女子發覺,隻為了這樣遠遠的,偷偷的,看上她一眼。
稟畫閉上眼,藏去心底的酸澀。
她的這一生,就如同現在這樣,他在前麵望著別人,而她站在這頭看著他。
遠遠的追在他的身後,當他的屬下,他的保鏢,甚至是細作,她為了他出賣了自己的身體,出賣了她的人格,出賣了一切她可以出賣的。
可是即使是她出賣了她可以出賣的一切,這個男人,卻終究沒有接受過她。
她總是這樣一步步的在強求,強求那份不屬於自己的幸福,她總是這樣一步步小心翼翼的在靠近他,最後卻發現他離自己越來越遠。
是的,越來越遠。
她抹幹滑落眼角的淚痕,眼神從未有過的清明跟堅定。
再次凝眸看了那個無情的男人一眼,一轉方向盤,朝著不同的地方開去。
少主,我累了,不想再追了,所以就讓我最後再為你做一件事情吧。
千戀夏已經進了別墅的大門,葉笙歌深情的凝望著,直至她的背影消失不見,那抹無處可藏的悲涼才溢出他的眼底。
冬日漸暖,人心卻早已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