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連灃一聲嗤笑,“你該不會是以為我喜歡少主吧,”
他在笑,笑聲放蕩,不符合他一貫的性格,“我可沒有那個變態的嗜好,稟畫,你多想了!”他的聲音有絲威脅在裏頭。
“我可不受你威脅,”稟畫的聲音嚴肅了起來,“你喜歡的人是千戀夏?”是問句,同時也是肯定句。
幾乎是一語中的,郝連灃的臉色變得慘白,奪過吧台上的酒杯一飲而盡,卻不小心嗆到了氣管,頓時俊臉憋的通紅。
酒吧裏的燈影幽幽,稟畫的臉一半陷入在神秘的黑暗裏,一半暴露在燈光下,有種曼珠沙華妖冶的美麗,“她知道你喜歡她嗎?”歎了口氣,她輕聲的問。
郝連灃苦笑了聲,被酒嗆的通紅的俊臉染上可疑的暈紅,不知是因為酒,還是因為其它。
“我從沒有告訴過她,她這一輩子,也不會知道。”良久,他才壓抑了聲音說道。
“那你——”稟畫想問,最後話語還是隻停留在舌尖。
郝連灃卻像是一下子明白了她未語的話,稟畫在問他為什麼會喜歡上千戀夏,明知道她是少主的人他卻還是喜歡上她,更搞笑的是,他一開始,還是想殺了她的。
也許這個答案連他自己都不會弄明白。
他一直以為他喜歡的人隻有稟畫,隻有麵前的這個女人,這麼多年以來,稟畫喜歡少主,他喜歡稟畫,他以為這個關係會一直這樣維持下去,不論他表白幾次,不論他對她多好,她都不會接受,那他也認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喜歡上千戀夏,大概是從少主要他去保護她那天開始吧。
他每天注意著她的舉動,從剛開始的厭惡不耐煩,到最後的一天都沒有落下。
他突然發現她喜歡看著那個女孩子幹淨清澈的笑容,他喜歡看著她肆無忌憚的做任何事情,他喜歡看著她在圖書館穿梭,捧著書本時一臉認真專注的樣子。當陽光照落到她身上的時候,她周身的光芒美的就像天使。
他是個粗人,隻會打打殺殺,不會用那些美麗的字眼去形容她。
他隻知道那是生活在黑暗世界中太多年的他,第一次生命中像是看到了陽光,千戀夏,就是他看到的第一束陽光。
他知道她是少主的女人,就像明知道麵前的那團火足可以燃燒掉自己,還是不可自拔的被那團火吸引,甚至不在乎最後會燃成灰燼。
“誒,你這是何苦呢?”稟畫看著他沉默的樣子,心裏的酸澀無止盡的湧上來,又是一個跟自己同病相憐的人。
她從沒有想到,一開始喜歡自己的郝連灃,居然會愛上少主的女人,那是一個不該愛的女人。
“你是因為覺得自己背叛了少主,所以才不敢告訴千小姐你喜歡她;還是因為你對少主的忠誠,因為你覬覦了他的東西,所以你才不敢告訴她。”
郝連灃捏緊酒杯,手上的青筋盡現,不錯,他是因為覺得自己背叛了少主,“郝連灃一生的使命就是陪伴在少主的身邊,牛馬任勞,此生無憾!”他一字一句的說出他從前的誓言,稟畫知道,這個誓言,他會記住一輩子。
“稟畫,”郝連灃的黑眸灼灼的看向她,“我不希望有誰知道這件事。”
稟畫吸了口氣,也是鄭重道:“放心,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有第三個人知道,我會要了他的命!”
“嗯,”郝連灃點點頭,就欲向外頭走去。
“有個男人愛著你 用心愛著你 那個男人愛著你 徹底愛著你 他情願變成影子守護著你跟隨著你 那個男人愛著你 請別再哭泣,”
DJ已經下場,一陣輕音樂聲從音響裏飄出,幽幽的像一聲歎息,細膩的歌詞如刀劍般進入郝連灃的心髒深處。
他的腳步隨著樂聲,停住。
“還需要多久 多長 多少 你才會聽見他沒說的話 堅強像謊言一樣 不過是一種偽裝 他隻希望有個機會能被你愛上,……那個男人愛著你 忘記了自己 從此他小心翼翼 靜靜等待愛情 他情願選擇相信 為了你不言不語 那個男人愛著你 深埋在回憶 無論要 多久 多長 多少 他還是愛著你一如往常 就好像一個傻瓜 對著那空氣說話 他會不會有個機會能被你愛上。”
歌曲曲風很悲傷,靜的似乎想自言自語,稟畫驚愕的抬頭看著郝連灃停住,又快速的離開,那匆匆的腳步幾乎像落荒而逃。
葉笙歌要娶千戀夏,她跟郝連灃就得選擇被遺忘,他們都像是那個男人。
喜歡上了一個眼裏心裏隻有別人的人,所以再深的感情,也得默默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