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遠不會忘記,她那個清澈如小鹿的眼神,明明一臉驚恐卻故作膽大的樣子。
而如今,即使他流幹了體內所有的血液,她也不會再在自己的身邊,認真的替他包那個難看的粽子腳了。
車身駛進千家,門衛見到是他的車,照舊立刻打開大門,而一班打掃的傭人們見到是他的車,則是一臉的憤憤然跟不理不睬,甚至連最基本的禮貌都不給了。
對於她們來說,這個司徒少爺取消了跟自家小姐的訂婚典禮,不僅是侮辱欺騙了他們小姐的感情,更是侮辱了老爺跟夫人。
司徒尚軒一臉淡漠的下車,走進千家。
管家上前恭迎司徒尚軒,語氣依然和藹,“司徒少爺,您來了。”
“嗯,伯父跟伯母呢?”
田澀雨剛從樓梯上下來,臉色有些許的憔悴,眼瞼下麵也有淡淡的黑眼圈,看到司徒尚軒,眼睛一紅,已是奔下樓梯,嘶啞著聲音道:“尚軒,我們家對不起你,粥粥對不起你啊。”
“伯母,”司徒尚軒朝她搖搖頭,問道:“伯父呢?”
田澀雨疲累的說道,“他在樓上書房呢,說是要等你。”
“那好,我們上去說吧,伯母請吧。”司徒尚軒不動,等著田澀雨。
“好吧,也好,”田澀雨歎了口氣,朝樓梯上走去。
書房的門打開著,千俊魘的身形窩在真皮椅內,窗簾小半開,陽光僥幸的偷偷進入這片陰暗的空間,慢慢糾纏成一片。
一室的煙霧嫋嫋,光潔的桌麵煙灰缸中,煙屁股已經堆積了好幾個,千俊魘的手中還夾著一根煙,正深思漂遊著,連手中的煙灰變成長段快搖搖晃晃掉下來都不知。
田澀雨氣憤的走過去,奪走他手中的半截煙,口氣不滿,“讓你別抽你還抽,一抽居然還抽這麼多。”
千俊魘任妻子數落著,沒有再去拿一根煙,而是朝著走進的司徒尚軒道:“尚軒,坐。”
“謝伯父,”司徒尚軒依言在一邊落座。
千俊魘的臉色也有些憔悴,平常的風度翩翩倒讓今天的形象顯得狼狽,“你父親呢,回去了沒有?”
“嗯,回去了,早上七點的飛機,”司徒尚軒的聲音有些低沉,對於他昨天的行為,父親什麼都沒有說他,反倒是給了這麼一句話,他說,‘幸福是要靠自己去追求的,無論你做什麼,甚至是有損於司徒家的威望,也沒關係,盡管大膽去做’。
對於昨天的事情,他知道損傷到了司徒家的顏麵,甚至是家族的那幫老頭子,也會對他頗有微詞,但是再給他一次機會,他還會選擇這麼做。
千俊魘愧疚的看著他,良久才說道:“尚軒,我們千家對不起你,教出了粥粥這種女兒,居然在訂婚典禮上逃婚,即使是這樣,你居然還能為粥粥著想,還能把這一切責任給擔下來,是我們家對不起你。”
“伯父,你別這麼說,該是尚軒對不起伯父跟伯母,”司徒尚軒的臉色看不出些許的表情,“退婚這件事,都沒跟你們兩老商量過,就擅自做了決定,現在還讓你們為了我這個決定背負外界的寅倫,伯父的公司顏麵想必也會受到影響,是尚軒對不起你們,我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