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子上的味道實在有些衝鼻子,趁著錦繡不注意,薑語素掀開帕子的一覺湊到窗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嗅了嗅,薑語素發現空氣中也彌漫著這個味道。
“小姐,到了。”
馬車停下來,莫子修放下腳凳扶著薑語素走下馬車,薑語素抬頭一看覺得很是眼熟。
錦繡下了馬車,看著眼前的一幕驚呆了:“這裏不是街市嗎?怎麼一個人也沒有?”
是啊,這裏是街市,皇城最大最繁華的街道,她來過,隻是被眼前蕭條的景象嚇到了,一時間沒想起來。
夏侯珣夷走下馬,眉頭緊皺,道:“都是瘟疫鬧得。”
摘下帕子,薑語素聞了聞,果然還是這個味道。夏侯珣夷解釋道:“這個方子是禦醫院連夜研製出來的,雖然對瘟疫不能起徹底消除的作用,但是可以控製延緩病情發作。現在家家戶戶都在熬製藥方,空氣裏自然都是藥味了。”
點了點頭,薑語素把帕子重新戴回到嘴巴上,聞的久了也沒有那麼刺鼻了。
錦繡扶著薑語素跟在夏侯珣夷的身後,緩緩的向東城門走去。
“那個丫頭怎麼樣了?”
“王爺是指晴梅?李郎中也不能確定到底是不是瘟疫,隻能暫時觀察情況了。”
“畢竟是從府裏出去的,好生安撫她的家人,需要銀子的地方不能含糊。”
“是,奴才已經吩咐下去了。”
薑語素知道這個李郎中,自己幾次生病都是這個郎中看的,聽說他的醫術和禦醫院中的那些禦醫相差無幾,是城中最資深、名望的郎中。
“啊!讓我死讓我死!”
一聲尖叫從巷子裏傳出來,薑語素嚇了一跳,一個男子從巷子裏飛快的躥了出來。
“讓我死,讓我死!”男子大喊著衝向停在路中的薑語素,“讓我死!讓我死啊!”
“什麼人?!”兩個侍衛上前反手扣住男子的胳膊,男子立刻被摁在地上動彈不得。
薑語素這才看清,侍衛的手上都戴著手套,為了避免和患病之人直接接觸也降低了被傳染瘟疫的風險。
“讓我死!讓我死!啊,啊!”
男子淩亂的頭發下,是一張千瘡百孔的臉,幾乎看不出他原來的樣貌,布滿膿血的傷口因為掙紮撕裂,鮮紅的血順著傷口滴到了地上,讓他原本就恐怖的臉更嚇人了。
“啊!”薑語素低喊一聲,向後退去,顯然被嚇到了。
“相公!”一個女子的聲音從巷子深處傳來,很快一個身著布衣的女子從巷子裏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一見眼前的仗勢,先是一愣,隨後趕緊跑到莫子修的麵前跪了下去,滿臉眼淚,“官爺,官爺,您行行好放奴家相公吧。我們都是老實人,不是壞人,不是壞人!”
夏侯珣夷問:“怎麼回事?”
女子看了看趴在地上大喘氣,依然叫囂著要去死的男子,哽咽道:“回官爺的話,民婦是街上賣小食的老實人,前幾天奴家相公還好好的,就在三天前,奴家相公突然全身起了紅疹,越撓越癢,看了郎中吃了藥也無濟於事,奴家相公就變成了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