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宮大殿王座之上,一個高大的男子坐在上麵,垂過腰際的黑發,掩藏著他的半邊棱角分明的臉頰,人們隻能依稀看到他那一道入鬢之眉,猶如殺劍鋒芒。他那似閉未閉的眼睛,每一次開闔之間都綻放出冷冰的殺氣,讓人不敢正視。
他一手提著一隻酒杯,另外一隻手輕輕揉著額頭,額頭上居然還纏著幾圈白色的繃帶......有殷紅的血色浸出。
這個男子無疑是人世間劍道的巔峰存在,一柄飛劍可殺人與萬裏之外,劍意入眸,單單看人一眼,就能將人殺傷,身體自行彌散的氣息,更是暗合劍意真解。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極強的人,卻不知為何,他要襲殺大戰王這樣的存在,導致今日這般局麵。
劍王左右,兩名劍叟盤坐,發出恐怖的氣息。二叟身側各有一柄神劍懸空,光輝熠熠,名為:蒼天,地皇。
王座下方,強者林立。
法雲寺高僧,屠魔和尚。須彌宗,了無禪師。靜慧宗,鐵陀大僧。無極道觀,九命道人。盤龍寺,大護法神梵彪。安然寺,絕性師太。小空門,塵未老尼......還有來自天下的其他強者,個個都是這個時代頂尖的高手。這些人,或為利或為義,在這裏彙聚起來。
“本王已接到密報,明日拂曉,南湖周邊各方勢力將展開進攻,望諸為告知各自所屬做好準備。”劍王輕聲道。
“領命!”諸強應和。
“劍王,在下剛聞大相寺掌教現身劍宮,不知是敵是友?”說話之人乃須彌宗,了無禪師,顯然,他對於般若的突然出現,很是忌憚。
劍王聞言,微微鎖眉。
“劍王,讓老夫去會會那大相寺掌教!”劍王身側的一個劍叟道。
劍王點點頭,道:“是敵是友尚未可知,你且注意分寸。”
劍叟俯身授意,而後提劍而去。
蛇島之上,般若施展絕學,敗退無相門,各方豪傑驚為天人,競相來訪,意欲結交。般若倒也不拒,頻施好念,與諸方交談甚歡。
一個老者走了過來。
有人認了出來,驚呼一聲:劍宮劍叟,地皇神劍。
劍叟親自出馬,代表了劍宮最高的戰鬥力,難道劍宮想要清人了嗎?有人猜測。要是這般的話,此地難免大戰一場,劍叟聞名天下數十載,功參造化,劍道登峰,鎮壓過無數挑戰者。而那大相寺掌教,也絕非常人。
在場的人居然有些小小的期待起來。
“這位可是大相寺般若掌門?”沒有眾人預料的那般,拔劍便殺,反而是劍叟很恭敬地開口問道。
“正是貧僧!”般若施禮道。
“老夫向來直來直往,恕我直言,此時南湖正當風口浪尖,不知掌教此行有何目的?”劍叟問道。
“出家人不大誑語,貧僧此行無甚目的,值當遊曆天下而已。”般若道。
“哦?可會出手?”劍叟再問。
般若沉呤片刻,道:“自然。”
劍叟聞言,白眉皺起,這“自然”二字太過玄妙,一時半會難以參透。隻得道:“劍王視你為友,望思量。”
這倒不是般若故意擺弄字眼,而是如今南湖局勢複雜,因果交錯,就算是他心智過人,也未能洞悉全部真相,無法推演出以後的走向,隻得道以:順其自然。
“告辭!”劍叟傳達了劍王的意思,卻摸不清般若的想法,隻得先走。
“且慢,我有話與劍王一說,可否帶路?”般若道。
劍叟微微一怔,抬手道:“掌教,請!”
劍宮觀星台上,漫天星河,宇宙寂滅且生,演化諸般大道,世人仰望洞悉以求真意。長夜無痕,風自擾動,人世間千年一塵,萬年成灰,轉瞬即逝。芸芸眾生輪回往複,看似永恒,卻以一念存,而以一念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