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聲哨子,看來是要集合了。
一群人就小跑到操場上,按照之前的隊伍排起列隊。
檀安不敢抬頭,天空的太陽過於耀眼了。看見前頭的主席台,陽光下的屋頂的影子與旁邊的光線構成了一條分界線,陰陽割昏曉。裏頭一排排椅子坐著的應該是兩校的領導了,椅子前的桌子上放著的是一瓶瓶西藏冰川礦物質水,冒著些許白氣,後麵還有幾株盆景,綠意黯然。
又回頭看了看自己周圍的同學,頭上的汗珠如雨水一般往下掉,眉毛和皮膚都夾雜在這汗珠裏,看起來竟然也是有涼意。一骨子竟然涼到心裏。
“新同學們好……”又是主席台上的老師在講話。檀安隻知其嘴型不知其言語。又過了一會兒聽到句“那同學們就去剪頭發吧”
於是隻看見眾人有序的走進一個角落。
不一會兒看見幾個女生哭哭啼啼的遮著頭和臉,跑了出來。檀安瞧見她們的頭發全是清一色標準的女式學生發,衣服上還有些頭發針。
心中已是了然。之前聽聞東君中學會強行理發,隻是沒想到連女生都沒放過,真是蒼絕人寰呐。
檀安摸了摸自己的劉海和頭發。
又過了一會兒,看到男生的頭發更是難以接受竟然是標準阿兵哥平頭。眼見著就要輪到自己隊伍了,檀安望著旁邊的幽靜小道。腦海裏突閃過三十六計,自然是走為上策了。正巧有幾個剪完頭的男生走過,或許是自助者天助之吧,檀安走到那小路口的一半。
“你,回來。”眼見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歪著脖子,雙手叉腰站在那。
是被發現了吧,既然躲不過就得去麵對了。
“你頭發還沒剪吧,過來”歪脖子男人對檀安說道。
“是的,老師。”檀安平靜說著。
“那就快去吧。”說著便把檀安推到理發師跟前。
檀安閉上眼睛。
宛若睡蓮初醒般睜開眼,看著老師。嘴角上揚掛起一絲微笑“謝謝老師。”
眾人驚呆,老師也不知所措。正常情況是,學生被校方強行理發,本就是
心中自不平,一萬個不願意,嘴上不敢罵,但表情可是真真的不樂意。
檀安倒好,反而笑著言謝。眾人心中皆迷惑不解。
檀安一直掛著招牌微笑,張歌葉走了過來,拿著尼康相機準備拍下這微笑剪發的一幕,許是要做成正麵案例吧。
檀安的微笑變成了苦笑,雖然自己容色普通,平庸至極,可容貌是屬於他自己的。他可不想把自己的照片給人瞧見。
上白衣,下黑褲的劉晉走了過來。飄逸的頭發早已消失不見。又是那樣的眼神看著檀安。檀安苦笑著。兩人就這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過了多久。沒有言語。
剪畢,檀安到一個洗臉池邊準備洗一洗頭發針,卻看見一個幾乎光頭,白皙皮膚,還是像宣紙上沾染了幾滴墨,狐狸眼靈光光的李楓
“怎的變成了這副模樣?”兩人異口同聲。
愣了愣,相視對望。
“哈哈哈”“哈哈哈。”竟然一起笑了起來。
“你剛才笑著謝謝他是何意,被剪了總不至於很開心吧。”李楓問道。
“貓一直喜歡抓老鼠,所以老鼠見著貓就跑,有一日貓繼續抓著老鼠,老鼠突然停下,不跑了。貓被老鼠嚇著。老鼠成功逃脫。”檀安悠悠然說道。
“可惜你不是老鼠,木叔峰老師也不是貓。你還是被剪了。”劉晉不知從哪出來悠悠然說道。
檀安無奈的望了一眼劉晉。
“嗶嗶嗶,”哨聲來的真快,軍訓真是一件消耗時間的事情。
大家相繼散去,排起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