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都說,病房時光度日如年,而換在安嫋身上,嘿,還剛好反過來了!
“別人度日如年,我看你是度年如日吧!”一得閣已經麻木了。
“嘿嘿,生活如此多姿,何必與自己過意不去。”安嫋瞟了他一眼,沒臉皮地享受著高級護理的喂食待遇,好不樂乎!
“你爪子殘了?”一得閣看著她懶懶地張嘴,嘴角抽了抽。
“這就是待遇!你嫉妒?”安嫋挑了挑眉頭,得瑟。
“我來……”一得閣冷臉奪過護理手中的碗,舀了一勺鹹蛋芥菜粥,狠狠塞進她的嘴巴裏,“我說,你也該具象了吧?”
奇跡般的,安嫋非但沒有被嗆到,且還一臉享用地眯起眼睛:“你指什麼?”
找了個借口讓護理離開,一得閣不爽地皺皺鼻子,手下動作卻是輕柔許多:“原本我還擔心會有破綻,早給你訂了機票出去避風頭了……”
“你指什麼?”安嫋不厭其煩地重複著。
“你哪兒出土的活化石!”一得閣若是再不明白這貨是缺乏常識,就是傻子,“被天降奪舍後的軀體時間是停止的,換句話來說,無法成長。”
“哦,所以這種永恒的童顏會讓人生疑?”安嫋吧砸吧砸嘴巴,含糊不清道,“我要芥(其實這個字,讀gai,第四聲)菜!”
一得閣無奈,舀了些切碎了的芥菜,塞進她鼓鼓的腮幫子裏:“沒人跟你講過麼?”雖說人類對天降的存在不滿,但這種凡是秦家直係的人都知道的事兒,她不知道?!
“這是常識啊大姐!”
一得閣看著那蠕動的胖臉,有點害怕那腮幫子會鼓到炸掉。
安嫋難得沉默了一下,繼而無謂地聳肩:“沒人。”
沒人?!你唬誰呢!
一得閣幹笑幾聲,想從她臉上看出些玩笑跡象。
秦氏內部之人皆能知情的事情,居然沒人告訴她?!開什麼國際玩笑。
“我睜開第一眼就被崩了。”安嫋幹脆用手抓了根菜,放入口中,“奪舍結束後內部近乎被血洗,我又不會搜魂。”
“被崩了又崩,絞殺意念絞到意念抽筋。”
“那感覺可不好玩。”
安嫋淡淡瞟了一眼他,一得閣頓時覺得有股涼意襲上脊背,不由地身子一僵。
她的眼睛太過純粹,清澈到讓人頓生罪惡,裏邊的世界一塵不染,似是世間至美好。
他以為,安嫋是她的第一次奪舍。
他以為,在那之前的她,被人小心地捧在手心嗬護著。
那對不摻雜質的眸子,是太多的美好,以致讓人忽略了,在這種利益熏心的黑暗年代裏,這樣的眸子是如何才能形成。
又是代表著什麼。
睜開眼睛,迎接自己的不是擁抱與歡顏,而是冰冷的槍孔與無情的子彈。
當時的她,是什麼樣的感覺?
獲得新生後,四周是滲人的殺與被殺,那種連日月也都化為腥紅的日子裏。
她是什麼樣的思考?
麵對別人無情的絞殺,就算對方與自己是同類,連悶哼都沒有的,笑容不變。
這個可能不及安嫋年紀大的孩子,得在經曆過了什麼,才能成就這樣的一對眸子?
夢幻,純淨,太過美好。
“喂,你再這麼看著我,我會忍不住化身為狼的。”安嫋見他如此,惡趣味一笑,命令式地道,“快給我芥菜!”
一得閣額頭猛爆出幾條青筋,狠狠舀了顆鹹蛋塞了進去,他就不該想太多,這廝就一欠扁樣,誰看了誰都想狂扁她一頓!
“喂,我不要鹹蛋,比怪味豆還怪味豆!”安嫋抱怨著,欲把那顆蛋吐出來。
“餓死幾天都給老子塞回去!”一得閣惡狠狠地用勺底把那惡心的玩意兒塞了回去,“不愛吃就別買!”
“我隻是不喜歡鹹蛋,餿餿的樣子。”安嫋無可奈何嚼了一下,皺起眉頭。
一得閣給她舀了口粥清口味:“農民伯伯會哭的!”
……農民你妹夫!蛋是鴨生的,鴨是牧民養的,牧民是農場主!
一得閣瞟了她一眼,改口道:“鴨子會哭的!”
……鴨子你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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