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彩菲哭喊了很久,便安靜下來,她自知蝶衣的一切都已經無法收回,她默默地撿起那鵝蛋大小的紫色內丹,走到我旁邊。
“給蝶衣立個墓碑,立墓人寫你的名字,好不好?”她祈求地看著我,聲音恢複了淡定。
“我答應你。”我點頭,她把內丹交到我手上:“蝶衣並沒有擅用水晶達成任何目的,所以水晶的功用,依然完好地封存在這顆內丹中,你依然可以用它來行使紫色水晶之用。”
她說完,也不等我回答什麼,整了整衣服,擦了擦眼睛,默默地離開。
我怔在原地,久久回味不回來,蝶衣就這樣活生生地在我眼前灰飛煙滅了,再也見不到了,她細長的眼睛,冰涼的手心,充滿愛意看我的眼神,最了解我的需要。
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我捧著那顆紫色的內丹,如同捧著一個溫暖卻原來越遙遠的世界。
無鳴早早下班,買了很多的菜,還有燕窩等等,進入廚房鍋碗瓢盆叮叮當當地忙碌起來,他並沒有注意到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雙目失神。
過了一會,他端著一盤炸好的肉排,到我旁邊。
“張嘴,嚐嚐炸得熟不熟。”他挑著一根香噴噴的肉,放到我嘴邊,我張開嘴,肉滑進嘴裏,卻食之無味。
“怎麼了,還再為紫水晶的事情難過?”無鳴拍拍我的頭:“明天我休息,帶你去秀籠村,給我娘掃墓吧。”
“哦。”我應道,隨後突然問他:“我想在龍穴旁邊立個新墓。”
“新墓?”無鳴不解地看著我。
“蝶衣的。”我說道這個名字,喉嚨瞬間沙啞。
“她怎麼了?”無鳴更疑惑了。
“她死了。”我低頭。
“這樣啊……”無鳴的臉上浮現悲傷:“其他她不必以死謝罪的,畢竟,她曾經為我們付出了那麼多,其實,你也並沒有真的恨她,是不是。”
“可以麼,給她立一個墓碑,在你娘的墓旁。”我看著無鳴,自顧自地說。
“當然可以了。”無鳴把我摟入懷中:“她也是我的朋友啊。”
第二天,一早,無鳴就開車帶著我回秀籠了,距離魏小笙車禍已經有一年,通往秀籠的公路還是沒有變化,再走一遭,很多回憶被勾起,曆曆在目,那些人,卻再也回不來。
正午十分抵達墓地,無鳴虔誠地跪在墳前,我本不想下跪,但是無鳴的指令讓我無力抗拒,於是我淺淺地跪在他身邊。
“媽,我來看你了。”無鳴對著冷小煙的遺像說:“這是雨靈,是家豪伯父和萌萌伯母收養的小女兒,之前曾經來為您掃過墓的。”
我聽著無鳴說著,我的身份,聽他說紫色水晶,聽他對著空氣自言自語,冷小煙聽不到,冷小煙的靈魂被死死地囚禁在龍穴之下,那是比魂飛魄散還可怕的懲罰。
我聽見無鳴說:“媽,對不起,我們不能找到紫色水晶來救你了,請你原諒我們,我和雨靈都已經盡力了,蝶衣也不是故意的,您一定可以理解我們的。”
我麻木地跪在地上,蝶衣的紫色內丹就裝在我身後背的書包裏,鵝蛋大小,沉甸甸的,聽著無鳴向母親訴說著,要娶我為妻,我幾度幾乎動搖,想把內丹掏出來,放到無鳴麵前,讓他拿去救母出墓,擺脫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