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了二樓的這間停屍間,空氣驟然冰冷,因為屍體要保鮮,所以屋子裏放了很多的抽屜式的大冰櫃,每個抽屜裏都有一具沒有了呼吸的冰屍。
“這間都是待解剖的屍體,應該就在這裏,我們抓緊時間找一找吧。”蝶衣打開手電,率先拉開了離她最近的抽屜,一具慘白發青的冰屍立刻被抽了出來。
旦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克製住了,我和他不約而同地也開始了找屍體的工作。
很快,在我拉開的第三個抽屜裏,就看見了老天使淒慘疼痛的冰臉,他被包在一個藍色的裹屍袋中,隻露出一張已經呈現青白色的臉。
那就是告訴我們要提防血狼族重現的老天使,此刻被挖去了肩胛骨,成為了一具和人類無異的死屍。
我和旦的心有如刀割,心痛和憤怒一時幾乎快要將我們擊垮。
蝶衣也難過地看了看我的臉,她沒有說什麼,隻是忙不迭地翻看著屍體,尋找線索。
“看這個傷口。”蝶衣的話把我和旦從強大的悲傷中拉了出來,順著她指的地方看過去,老天使的脖子上,有兩個並列的小洞,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他的血被吸光了。”我也有了新發現,疑惑地說。
“這兩個小洞是血被吸光的地方。”旦綜合了我和蝶衣的話說。
“看他肩胛骨的傷口。”我摸著老天使被殘忍挖去翅膀的後背,那被挖去肩胛骨的邊緣傷口很齊整,像是什麼專業的器具,並且深度恰到好處,剛好是翅膀的大小。
傷口已經經過醫生的再清理,沒有模糊的血肉。
緊接著,我看到了老天使緊握的手,這是所有我們一年前集合起來的天使裏,年齡最長的一個,也是懂得最多的一個,是我們最尊敬的長者,雖然出身貧民。
他的手攥得很緊,此刻手臂的筋肉烏黑,我費了很大的力氣,也沒有把他的手掰開。
“他的手裏有什麼東西?”蝶衣注意到了我,疑惑地問。
“不知道,他握得很緊。”我說。
“用這個。”蝶衣遞過敲門的扳手,還有刀片。
我狠了狠心,不顧旦眼中流露的不忍,割掉了老天使的手指,他的掌心,有一些細碎的紅色粉末。
我立刻盯著蝶衣,她的表情卻狠平靜,她說:“這是什麼?”我相信她的平靜不是裝的,她並沒有將這紅色粉末和程彩菲聯係在一起。
在這樣的場合下,我也並不想質問,匆匆地把被割掉的老手指整齊地放好,拉上裹屍袋的拉鏈。
離開醫院,我和旦都一時說不出話,疼痛和哀怨哽在喉嚨口,蝶衣也被這樣的沉重感染,難過地看著我們的臉,三個人就這樣安靜地在路口分手。
“雨靈,小心些。”分別的時候,蝶衣擔憂地說。
“謝謝你。蝶衣。”我回答,她的眼裏立刻有溫情的光影流動。
我的心情卻越發的沉重,程蝶衣,你到底是敵人還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