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還在昏睡，我一個激靈爬起來，顧不得身體的疼痛，衝進老屋，老屋裏很平靜，地麵上沒有屍體和血跡，似乎已經被人為地打掃幹淨，就像我們第一次來的時候一樣。
“蘇言？”我試探性的呼叫著：“火？”
沒有回答，把老屋裏裏外外找了個遍，沒有發現任何人，以及動物。
我回到前院，旦也已經醒了，坐在石板上，臉色慘白。
“靈。”旦疑惑地看著我：“我的翅膀竟然收回去了。”
“啊？”我不相信地走到他背後，昨天晚上明明看到他傷得那麼重，怎麼可能收得回去，他的後背上還有大塊幹涸的血跡，但是肩胛骨的縫隙合得完好。
“而且也不疼了。”旦搖了搖了後背，翅膀竟然完整地張開了。
“不可能啊。”我仔細地摸著他昨晚受傷的那半邊翅膀，果然，受傷的地方明顯有些異樣，似乎是被刻意粘貼起來，摸上去還有些黏黏的：“你真的不痛麼？”
“不痛。”旦也不解起來：“你手上是什麼？”
“粘在你傷口上的東西。”我把那黏黏的液體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有些甜膩的味道。
“是愈合的藥麼？”旦看著我。
“難道是程蝶衣？”我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忙低頭去看自己的腳踝，昨晚那毒氣蔓延的紫黑色腳踝，竟然也已經恢複了我皮膚的本來顏色，隻是竟然也覆蓋了一層黏黏的液體，和旦翅膀上的同出一轍。
“程蝶衣到底是什麼人？”旦低著頭，不知道在問誰。
我和旦趴在老屋院子的牆上打量了一翻，確定四下裏沒有遛早的人，就飛出了老屋，徑直趕到蘇言家。
敲門很久，門內傳來了踢踢踏踏的開門聲。
門開了，蘇言睜著一雙臃腫的睡眼，正迷惑地看著我和旦。
“你怎麼一個人溜回家睡覺啦？火呢？”我不知道哪裏來的氣，都發在蘇言的身上。
“我也不知道啊。”蘇言揉著太陽穴：“我頭疼的厲害，這一覺醒來就聽見你和旦的敲門聲啊，昨天晚上我是怎麼回來的啊？”
懶得和他廢話，想來他也是一團糊塗，我徑直走到火的小臥室，火正在搖籃裏酣睡，指甲縫和嘴角都掛著黑色的碎肉和皮屑，呼吸中帶著滿足。
在蘇言家裏稍事休息了一下，確定了大家都已經平安了，尤其是蘇言，昨天他被女鬼的頭發纏得跟個蟬蛹似的，最後我離開老屋的時候，他已經一動不動，我還慨歎著這個M國青年沒有救了，沒想到今天看到他竟然完好無損的樣子，除了眼睛有點沒睡醒的臃腫之外。
隨後我和旦決定到蝶衣所在的高中去看看虛實，畢竟我們大家現在都莫名其妙毫發無損，唯一的可能原因就是昨天蝶衣做了什麼手腳，她總是能夠在最危機的時候出現，這已經很讓人懷疑了，更懷疑的是昨天她怎麼能夠將自己反鎖在老屋裏，還停止了吹笛子。
這簡直是太說不過去了，外表上看，她不過是一個清秀的H國少女而已，根本不像是能除妖斬怪的神仙啊，再說，她也不可能是神仙嘛，神仙哪裏會勾引人類的少年——無鳴啊？
想到無鳴，我心裏就窩火，他總是一副人畜無害的單純樣子，像是從來不懂人世的險惡，竟然在高三這麼緊張的時候，還隔三差五地給程蝶衣補習功課，想到馬上就要去學校看到無鳴了，窩火之中，又有些興奮。
“是那個無鳴吧？”我和旦坐在公交車上，路上的氣氛有些沉默，可能各自都有著各自的心事，最後還是旦打破的沉默。
“哪個？”我反問。
“就是那個。”旦的麵上有些尷尬。
“雨喬說的無鳴哥哥是麼？”我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