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莉說:“這個叫我來完成吧。”她很快將密碼翻譯出來,然後張思翰按照密碼的排列,在石匣的數字上按動。
詩卿輕聲念道:“不求三品貴,唯厭一身多,假是功勳,圖像麒麟閣,爭如忙裏閑,暫放眉間鎖,來今往古英與豪,到頭都被他,日月消磨。”
張思翰說:“很有哲理的曲子,古人的智慧從來都不讓今人。”
說話間,石匣緩緩張開,裏麵赫然是血腥的一幕,幾乎讓張思翰的胃翻轉過來,石匣裏麵根本沒有阿胡拉神冠,而是一顆血肉模糊的人頭,那花白的眉眼,依稀是文震邦的模樣。
正是失蹤了幾天的文震邦的頭顱!
史蒂夫說:“我的天,這是怎麼回事?”
鬼眼七說:“這裏已經有人來過了,恐怕是個陷阱。”
張思翰示意米莉不要看石匣裏的首級,汗水卻順著臉頰流淌,他說:“我們好像中計了。”
話音未落,神殿外的暗道裏轟隆一聲巨響,黃沙簌簌而落,浪潮似的黃沙瞬間從暗道裏衝進神殿,不停地淹沒著這個空間。
眾人向後退去,史蒂夫此刻已經完全沒有了辦法,他用對講機喊話,但是外麵似乎更亂,更糟糕,他的臉色蒼白,那些從暗道裏流進的沙浪,和死神的垂涎沒什麼兩樣。
張思翰凝視著文震邦的頭顱,但是沒有軀體,單單一個圓圓的頭顱被單獨放在石匣的中心,呈一種仰視的角度,文震邦的眼睛大睜,眼珠很幹澀,在電光的映照下和死魚眼沒什麼兩樣!
張思翰蹲下來仔細審視文震邦的臉,對鬼眼七說:“喂,老七,你快來看看,文震邦的死很奇怪。”
鬼眼七的臉色比史蒂夫還要難看,“張思翰,你能不能不折磨我,叫我去看那個頭,是不是以後不想讓我吃肉。”
張思翰說了一聲,“廢話,你要是不看,我們現在就得變成屍體。”
鬼眼七轉眼一看,史蒂夫把槍口對準了米莉,冷聲說:“如果出不去,她將會變成神殿裏的第一具女幹屍。”
米莉不知道從哪來的一股勇氣,竟然雙臂一掙,說:“對女孩子,你就不能像個紳士。”
張思翰說:“放心好了,這裏麵肯定有出路,不然的話,這個頭是怎麼放進來的,還很新鮮。”他伸手從石匣裏,將文震邦的頭拽了出來,米莉嚇得閉上眼睛,渾身一軟,幾乎倒在史蒂夫身上。
張思翰把文震邦的腦袋衝著老七拋了過去,鬼眼七伸手一接,神殿裏本來陰森寒冷,死氣沉沉的。一道血光飛到鬼眼七手上,氣氛立刻濃縮成一派血腥。史蒂夫的手下看見人頭,有些異常的緊張。
鬼眼七看了看脖子上的切口,鋒利,整齊,仿佛一刀兩斷,他悚然叫道:“血滴子!”
出於條件反射,他的目光立刻移向詩卿,然後立刻痛苦地呻吟,“張思翰,你可害苦我了。”他的手裏提著頭顱,丟也不是,不丟更不是,從頭顱的鼻孔裏爬出幾隻白色的小蟲。
張思翰說:“老七,你不是說,你曾是玄門正宗,盜墓密宗嗎,怎麼一個腦袋能把你嚇得魂不附體。”
鬼眼七對張思翰的揶揄並不在意,他說:“我不是怕,但是死者為大,要尊敬死去的人。”他恭敬地把頭顱放在一角岩石上,給那顆頭顱恭恭敬敬地鞠了三個躬,嘴裏說道:“塵歸塵,土歸土,怨生癡,癡生恨,九幽之下莫抱怨,陽關大道走一邊。”
史蒂夫帶著莫名其妙的臉色,縱聲叫道:“鬼眼七,你嘴裏叨咕什麼呢,這裏雖然神秘,但是不要裝神弄鬼!”
鬼眼七說:“我在念師傅傳授的神鬼解怨咒,實話告訴你,這個人死得很悲慘,不僅被分屍,而且他的死法很痛苦,被下了很厲害的化鬼咒。”
史蒂夫說:“什麼是化鬼咒?”
鬼眼七說:“化鬼咒是很毒辣的咒語,所殺之人在七天後會化成厲鬼,為了不讓厲鬼報複,要用化鬼咒將厲鬼的魂魄化成烏有,如果有人破壞了化鬼咒,厲鬼就會找這個人索命,不出三天這個人就會七竅流血,死於非命!”
史蒂夫說:“能量守恒定律,人死後會轉化成另一種物質,假如真有魂魄,一旦魂魄化掉,這個人還剩下些什麼?”
鬼眼七說:“信仰。”
史蒂夫問:“你信仰鬼神之說?”
鬼眼七說:“不,我信仰生者自有生存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