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在苦想,石中有路究竟隱含著什麼奧秘?
穆歌說:“石中有路,難道出路隱藏石壁裏麵?”
張思翰說:“不,詩裏的石頭是帶火的,應該是那裏。”他一指聖火台,像一頭勇猛無雙的豹子,直撲聖火台,一個飛躍,跳到了聖火台上。
張思翰一落在聖火台上,雙眉凝重,眼中亮起了一絲星光。
阿梅雷特看得很真切,張思翰飛身上台,拿起一塊黑乎乎的東西,她說:“思翰,那是什麼?”
張思翰說:“石頭。”然後脫下外衣,將一塊塊石頭揀到衣服裏麵,穆歌、娜娜、阿梅雷特壓抑不住激動的情緒,因為在火把的照耀下,他們看見那些石頭上有字,不是阿維斯陀字母,而是中國漢字!
神壇的另一部分!絕對沒錯!
忽然,聖火台一顫,張思翰以為聖火台要沉下去,露出一個洞口,但是聖火台沒動,反倒是聖火台以外的地麵緩緩下沉,四麵牆角露出四個螭首,螭嘴裏流出一股烏黑液體,散發著刺鼻的惡臭。張思翰說:“是毒液,快跳上來。”
阿梅雷特沒猶豫,跑過來,抓著張思翰的手飛身而上,穆歌不緊不慢,隨後爬了上來。娜娜拚命了,像個小孩玩跳跳棋似,一蹦一蹦地朝著聖火台竄了過來。
張思翰大吼一聲,“快。”
黑色液體飛快地流淌,已到了娜娜腳下,他用盡全力一躍,一下子摔到聖火台上,鼻青臉腫,狼狽不堪。要不是張思翰搭把手,估計他還上不來呢,張思翰拽著他的脖領,把他提了上來。
四個人的心緊張得咚咚亂跳,被困在狹小的聖火台上,四周宛如一個黑色深淵,布滿了黑色的液體,他們已經插翅難飛。不過,他們搞清了一件事,地上的屍骨一定被毒液浸泡過,所以全身充滿了劇毒,但是他究竟是被刺死,還是中毒身亡,則沒法推測了。
張思翰凝視著那些石頭,是些被打碎的石塊,肯定是神壇的另一部分,用手撫摸著這些堅硬的石頭,就像觸摸到曆史的印記。
穆歌、娜娜、阿梅雷特緊張無比地看著張思翰的動作,希望從他的手指上找到某些神奇的答案。
張思翰像堆積木似的,擺弄那些石頭,好一陣子,周圍都死一般沉默,終於,他長出一口氣,說了一句令人驚喜的話,“這些石頭,似乎是第一部分,是那些石頭的上文。”
娜娜驚疑地問:“是真的嗎?”
張思翰說:“如果石頭沒造假,那就是真的,因為有些字跡沒有被清除,寫著——大燕雄武皇帝聖武元年,字跡是篆書,正文則是楷書,前麵的字跡略大很簡疏,類似西安出土的北周薩寶安枷的墓誌銘,刀法圓潤渾厚是魏碑風格,後麵的正楷略小間隙致密,字體顏真卿風格,結體寬博但是氣勢稍有不如,很多字都隻剩下一兩個筆畫,非常模糊,按照樣式說,篆書應是標題,所以這些石頭,應該是神壇的第一部分。”
穆歌問:“寫了些什麼?”
張思翰說:“胡天神冠,既壽永昌,起於草莽,□□知命,承□□天恩,□極榮辱,□百戰不□,□□大器英姿,□相將之智,□□漢晉名垂,□□蓋世,□天下大業。”空白之處,他用“某”字來代替。
阿梅雷特輕聲將餘下的部分念出:“□龍虎風雲,□□伏首,文□飄香,□不世之基,□□□偷□,□安神意,震□慈瑞,克長安洛陽於指掌。”
二者合一,神壇一半的銘文,已經初顯大意。
張思翰說:“所謂大燕雄武皇帝,指大唐天寶年間,掀起安史之亂的安祿山,他於公元七百五十六年於洛陽稱帝,大唐天寶十五年,既是大燕國聖武元年,銘文起首八個字,胡天神冠,既壽永昌,完全模仿和氏璧玉璽上的刻字,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可是安祿山隻當了兩年的瞎眼皇帝,真是莫大的諷刺。”
娜娜看見穆歌總是盯著自己,他很是恐懼,硬著頭皮說:“穆歌,我們現在被困在聖火台上,我們要同心同德。”
穆歌說:“同德個屁,不過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阿梅雷特說,“你們別吵,想想怎麼離開這裏。”
穆歌沮喪地說:“怎麼離開,隻要一接觸毒液,就會中毒,除非我們生出翅膀。”
張思翰說:“我們就來個投石問路,怎麼樣。”他抄起一塊石頭,向對麵的石壁拋了出去,咚的一聲,石頭重重地敲打在石壁上,隨後翻滾著墜落在毒液裏。石壁中惻惻作響,露出一個烏黑的洞口,兩道鐵鎖拉著一座石板橋,竟然從石壁中緩緩降落下來。
阿梅雷特興奮地說:“親愛的,你給我們找到了一條生路,你怎麼知道這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