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思翰,不要想逃走!”娜娜發出警告。
阿梅雷特在後麵勸說:“思翰,不要激動。”
張思翰說:“我沒激動。”
穆歌說:“不用你勸,他很鎮定。”
張思翰平淡地說:“你告訴我,後麵還有四句詩,風雨同舟三結義,赤膽忠心拜天地,真龍鬧海映蒼穹,七星愚公現寶地。我以為玄機是在祆神樓,但是這後四句說的卻是祆神廟。”
“你確定?”穆歌追問道。
張思翰說:“不相信,別跟我來,剛才我觸動了機關,我相信地宮的門已經開了。”
“我信。”阿梅雷特緊跑幾步,如同影子一樣貼在後麵,仿佛張思翰是他的保護神。
走進大雨,眾人渾身濕透,狼狽不堪。張思翰來到祆神廟的台階前,果然,台階下沉,已經露出一個烏黑的洞口。
穆歌驚喜地問:“張思翰,你是怎麼猜到的?”
張思翰說:“詩裏不都告訴你了麼,元神已隨潞公去,九曲曉月照玄機,元神是指傳說中幫助過文彥博取得貝州勝利的白猿,潞公是文彥博,已經死了千百年了,月照玄機說的都是地下,暗示祆神樓存在地宮,風雨同舟三結義,赤膽忠心拜天地,是說三結義廟,明朝嘉靖年間,毀天下淫祠,知縣王正宗把祆神廟該成三結義廟,就是劉關張桃園三結義,從而保護了祆神廟。
”然後,他指著神廟前的白石台階說,“真龍鬧海映蒼穹,七星愚公現寶地。真龍鬧海一定是影壁牆上的四條龍,而七星應該是這個台階,從下到上正好七步,七星愚公,是說台階可能會移動,顯現地宮入口,如果這個口訣是古老相傳的,一定沒錯。”
阿梅雷特說:“思翰,要進去嗎?”
張思翰說:“為什麼不進,我倒想看看,這個地宮裏麵有沒有什麼大盈寶庫,或者阿胡拉神冠。”
娜娜那雙狡猾的眼珠不停地閃爍,“張思翰,曆史上有人曾闖進過祆神樓地宮,隻是進去以後就再沒出來過!”
張思翰打量了一下延伸進黑暗中的台階,和修飾華麗的弧形洞口,他毫不猶豫,一步一步地走下去,身影瞬間被黑暗吞沒,身後跟著阿梅雷特,她是跟定了張思翰,決不回頭。
娜娜在後麵亦步亦趨地跟著,兩道目光四處亂掃,好像對這個地方充滿了恐懼。
直到聽不見外麵的雨聲,張思翰暗數著,自己在暗道裏走了九十九步,身後的石階轟然閉合,後路斷了,四麵一片漆黑。
娜娜驚慌地說:“糟糕,沒有退路了,快找出去的路。”
張思翰說:“別慌,像這種地宮都是前後呼應,唯有一直向前,才會有出去的路。”
又走了十幾步,阿梅雷特從後麵挽住著張思翰的手臂說:“有妖怪!”
張思翰用手電光一照,“不是妖怪,是一隻烏龜。”
“不是妖怪?”阿梅雷特大著膽子,用臉蛋貼著張思翰的肩膀,向前麵窺視,原來前麵聳立著一座石龜。
穆歌說:“阿梅雷特,你對張思翰說話的時候,可不可以不用那種撒嬌的語氣,我聽著有點肉麻。”
娜娜嘿嘿怪笑,說:“她是身經百戰,百戰不厭。”
阿梅雷特終於怒火中燒,怒道:“不愛聽,就給我滾蛋。”
幾個人來到石龜前,張思翰用手電光一照,石龜的脊背上刻著四字小篆,念出它的名字,“贔屭神宮。”
阿梅雷特說:“贔屭不就是龍生九子之一,專馱石碑歌功頌德的那個烏龜?”
穆歌說:“瞧,贔屭神宮的下麵還有字。”
張思翰說:“看到了,是公輸子三個字。”
“公輸子,這名字好熟。”阿梅雷特問,“思翰,他是什麼人?”
張思翰沒理會阿梅雷特對自己稱呼的變化,直接說道:“公輸子就是魯班,《墨子》書中有記載——公輸子削竹木以為鵲,成而飛之,三日不下,不過這座地宮顯然不是魯班修建的,魯班是春秋戰國時代的人物,神宮如果是北宋的建築,與春秋戰國相距一千多年,根本不搭邊。”
張思翰信心十足,深吸一口氣,放鬆腳步前行,然後說道:“這裏可能有殺人機關,所以我們每個人要保持十步的距離。”
等阿梅雷特縱身追趕張思翰的時候,穆歌還沒動步,娜娜在後麵催促道:“十步不是百米,你不用太小心翼翼。”
穆歌尷尬地回擊道:“小心為上,我怕的不是前麵的風險,而是身後的暗箭。”說完才邁動腳步。
娜娜緊跟在穆歌的後麵,他知道像穆歌這種人,是絕不會容忍有人走在他的後麵,他是一個從來不把危險放在腦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