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思翰的臉色一變,“你們是祆教信徒?”
穆歌沒說話,史春笑了一下,渾身散發著神聖的光環,他並不回答張思翰的話,而是目光發直地說:“我們都是神聖的祆教後裔,有著高貴血統的粟特貴統,隻是時代沒落了,英雄已經不在。”
張思翰看著他的眼神,估計他的精神有點問題,立刻說道:“既然你是英雄的勝利之神,應該信守諾言,你殺了我,如何向鬼眼七交代!”
史春說:“他根本不會知道,或者等我殺了他,把你們的屍體埋在一起,這總對得起你了,嘿嘿。”
張思翰鬱悶了,運氣不會總是吉星高照,史春是個精神異常的殺手,他的手段必然十分殘忍,想到這裏,張思翰渾身都出了一身冷汗!
史春從廚房裏取出一把菜刀,寒光閃閃的拆骨刀,刀鋒恰如一絲白線,史春唯恐刀不鋒利,笑嗬嗬地說:“殺我老婆的就是這把刀,我還用它來分解她的屍體,隻是很久不曾用過,不知道是否夠快。”
張思翰沒什麼話講,隻對史春說:“你要真夠朋友,給個痛快!”
史春舉刀砍向張思翰的脖子,忽然又縮了回去,又開始刨坑,他現在要刨一個更大的坑,能夠裝得下張思翰和穆歌兩個人。刨了一會,史春累得氣喘如牛,他端來一個大水杯,咕嘟咕嘟地大口喝水,喝完水,抹抹臉上的汗水,繼續埋頭工作,一付任勞任怨的樣子。死亡的氣息彌漫在這個狹小的空間。
穆歌用力掙了掙身上的繩索,滿臉蕩漾出苦笑。
張思翰說:“別掙紮了,史春肯定會殺你滅口,還是來談談我們的問題,你知道我是考古博士,你一定調查過我,說吧,為什麼害死我師傅神刀米?為什麼要陷害我?你們究竟有什麼陰謀?”
穆歌的臉孔瞬間變了顏色,鎮定地說,“不可能,我並沒有殺害神刀米。”
張思翰說:“說實話吧,我們都快死了。”
穆歌說:“我什麼都不知道。”然後用哭腔說叫道,“老史,我們兩個可是兄弟,沒仇沒恨,你放我走,我保證不泄露你的秘密。”
史春也用介休方言回了兩個字,“寒森!”
寒森就是惡心。
張思翰笑著說:“史春,把坑挖得漂亮一點!”
史春丟下鎬頭,笑著說:“你倒是提醒了我,我有點累了,等我去吃點東西,然後再回來收拾你們。”他走出廚房去弄泡麵。
這時候,張思翰覺得機會來了,他和穆歌是並排躺著,一股臭味在空氣裏彌漫,穆歌說:“什麼味,這麼臭?”
張思翰說:“他老婆的臭味。”
穆歌黑著臉說:“你嚇唬我,他老婆不是早被他殺了。”
張思翰說:“你看看左邊。”
穆歌一扭頭,立刻轉過臉來,胸口急劇地起伏著,在他的左邊,被史春挖出的大坑裏露出半截腐爛的胳膊,爬滿蛆蟲散發著惡臭。穆歌淚水汪汪地說:“我不想死,你有沒有好主意,我們一起逃吧。”
“沒有。”張思翰說。
穆歌的眼神中卻有了一絲光明,他低聲在張思翰耳邊說道:“在我的腰裏還有一把小刀,是我平時防身用的,史春不知道,但是我現在被捆住了,拿不出來,你幫我把匕首拿出來,割斷繩索,我們兩個一起跑。”說完,他在地上翻轉磨蹭起來。
張思翰無動於衷地說:“讓我相信你?除非你能證明,我師傅神刀米的死與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