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別誤會,我這是剛被你撞的,不是你想的那般。”馨菲一陣手舞足蹈,一臉通紅,倒是把鼻子上正流血的這件事情給忘了。常胤從懷中掏出一方白色手絹,一把拉過仍在拚命解釋的馨菲,眼中帶著淺淺笑意。手指輕輕的往馨菲的鼻子上擦去,動作輕柔。馨菲一怔,也忘記了再動彈,竟是呆呆的望著常胤那鳳眼中忽閃忽閃的長睫毛,露出一臉的羨慕狀。
“流了這麼多,怎麼還不讓我看?”常胤一貫性感的嗓音在馨菲的耳邊響起。馨菲舔了舔唇,吞了吞口水。
“嗬嗬,沒事,就是剛才不小心撞到你的背了,所以…”馨菲小心的瞄了一眼常胤,還不忘再解釋一遍,這種事情可不能讓其誤會了,免得以後尷尬。
“走吧。”常胤重又拉起馨菲的手,這次沒讓馨菲走在後麵,而是與他一起並肩走著,緊緊的握住馨菲的手,不讓她又有所受傷。
嵐清也不知自己是怎麼回到的府上,婉兒一直在門口等著。冬日的風早把她凍得呆立在了門口,全身一陣僵硬的疼,可此刻她不想進門去休息,因為她還沒見到她所等的人回家。
當早晨的陽光與地上的雪一樣招相呼應時,婉兒終於望到了緩緩朝這邊走來的嵐清,隻是他臉上的神情,是往日所不曾見過的。婉兒原本想立馬就奔過去,可由於站了一晚上,且又是這大冷天的,腳已經完全不受自己控製了。
腿一軟,便往後倒,還好扶住了旁邊的牆,才勉強支撐住了沒倒下。嵐清消瘦落寞的身影,離婉兒越來越近了,婉兒換上了一副微笑的表情,雙手箍著嵐清的胳膊。
“大人怎麼才回家,讓婉兒好生著急。”嵐清掃了婉兒一眼,眼中的憂傷更甚。他嵐清深愛著自己不能愛的女人,而這個女人昨天因為自己墜崖了,現在他身邊又有一個深愛自己的女人,這個女人可以為了等他回家,甚至不畏嚴寒的等上一晚上,如此情深的人,卻是得不到對方的愛,就如自己一般。愛果真是件奇妙的事情,也是件讓人抓狂的事情。
“一夜沒睡在這裏等麼?以後我若是沒回來,你便早些休息,畢竟身體要緊。”雖然隻是淡淡的口氣,卻讓婉兒感動得淚流滿麵。
“大人說的這是什麼話,婉兒乃大人的妾侍,等大人是應該的。”婉兒挽起嵐清的手便朝門裏走去。嵐清此時心裏五味摻雜,如若某個人也這般能懂得他的心就好了,他也不會這麼累,隻是如今這一切都隻能是句號,因為她已經不在了,甚至連屍體也沒找到。
嵐清站在院中,光著腳直立在雪中,高高卷起的褲腳,露出嵐清那雙凍得通紅的腳,可他卻仍是這般站著,沒有半點要退縮的意思。婉兒也來勸過好幾次,可嵐清除了對她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之外,便無其它。婉兒不知嵐清這又是怎麼了?出去了一趟,回來之後完全像變了一個人般,變得就像隻剩一副軀殼,沒了靈魂。
嵐清緊握著拳頭,望著對麵平靜的湖水,心也跟著一切平靜了下來。當昨夜聽說馨菲墜入山崖的那一刹那,他的心仿佛被人用刀使勁的捅了一般,呼吸也在那一瞬間停止。身體與思維都不受控製,隻想也隨她一起跳入那萬丈深淵,隻是自己身上有太多的負擔,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解決,所以他還不能死。當胸口疼痛難忍一口氣沒回過來時,一口鮮血從自己的胸中奔湧而出,自嘴中吐出。那一刻,嵐清認為自己已經死了,如今的自己隻是一具屍體,一具沒有靈魂的屍體。
冰冷的寒氣從腳底處直灌入心靈深處,刺骨的冷在提醒著嵐清他如今還算是一個人,一個有溫度的人。於是他便脫掉了鞋子站在這冰天雪地中,望著那灣清澈的湖水沉淪。
“你個小奴才居然敢偷吃雞,骨頭都吐了一地,還是在你房中找到的,還說沒有,你不是說要證據麼?這就是證據,它的骨頭便是證據。”一句話,讓嵐清原本平靜的心一陣漣漪,這麼說來馨菲可能沒死。因為他找遍了整個山穀,翻遍了那裏的每個角落,仍是沒有馨菲的蹤影,這就算是死了,這屍體應該也是有的吧。想到此,嵐清便轉身望向了剛才罵小奴才的人,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喜色,也許馨菲並沒有死,可能現在還被某位好心人正救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