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2 / 2)

許大人慌忙道,“右相息怒,這進裏麵的人都是曾經在深山駐守過的人......”

說話間,先前的人已經從山洞裏魚貫而出,來到許大人的高頭大馬前稟報,“回大人,裏麵的山洞巨大,周圍四通八達,如同蛛網,屬下搜遍可能去的地方,沒有看見一個人,已然是座空城。”

許大人急了,這意味著他們來晚了啊,“一無所獲?不可能,隻要有人的地方必定有痕跡,再去搜!”

忽然間,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右相一聽頓時大喜。

“終於來了!”

領頭的人飛速前來,下馬向右相參拜後,對著右相的耳邊說了幾句,右相麵露吃驚之色,“什麼?”

那人立即搖頭,“右相,我們進去察看,一切交由右相,請萬分小心。”

右相當然知道最後一句話不是說給他的,當即點頭,“放心!”

隨即那人帶領一班人馬快速進了洞口。

“他們是誰?”許大人忍不住出口問道。

“比起你派來的這些廢物,他們才是真正的山鼠......”右相麵上悠閑,眸色凝重,他想了想,隨即吩咐,“祁州知府聽令......”

——

紫朔城皇宮,明太後寢宮。

窗外月光朦朧如紗,明太後斜靠在鳳榻上,手裏輕輕攆著佛珠,望著天邊出了好一會子神,才想起吩咐玉姑姑點上燭火,歎口氣,“瑾玉啊,你說哀家該不該去見她啊......”

玉姑姑手一頓,“太後,這事還是太後自己思量,昭王殿下既然命人秘密將她送來,想必也是念及太後不會賜死她,而且,奴婢聽李公公說皇上此刻不在宮中,奴婢倒以為此刻是個機會......”

明太後點點頭,似乎下了決心,“那哀家就見見她......”

“奴婢這就去。”

片刻後,在玉姑姑的帶領下,一個頭戴鬥笠的女人進了太後宮中。

她邊走邊隔著薄紗打量著宮中的一草一木,花團錦簇,微風送來空氣中香甜的花香。

踏進寢宮的那刻起,淡淡的沉香氣息縈繞鼻尖,她瞬間有些恍惚,就仿佛是多年前......

“你來了?”

聽到那個淡淡卻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她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在裏麵站了有一會。

玉姑姑見她還在愣怔,忙提醒道,“太後在此,還不叩見太後。”

她輕輕掀起頭上的麵紗,鳳榻上的女人麵容嬌嫩如雪,仿佛並不見歲月的痕跡。比起從前,頭上的珠釵少了許多,隻簡單的發髻,上麵一支九鳳朝陽的赤金步搖,在燭火下流光閃爍。

但是,那鳳目瞥向自己的時候,她還是從那雙微微眯起的丹鳳眼裏看到了歲月的沉澱,隻淡淡一瞄自己,便是極具威儀。

她沒有跪下,和明太後對視一會後輕輕一笑,“一別二十年,這裏未曾有改變,而你竟然也未有絲毫的改變,時光當真是眷顧你......”

“大膽!”玉姑姑禁不住怒斥她的無理,卻見明太後擺擺手,“無妨,既是故人,賜座看茶。”

侍女端來茶盞後,明太後道,“你們下去吧。”

玉姑姑不放心,“太後......”

明太後恍若未聞,兀自端起茶盞,蓋子輕輕撥著虛浮的茶葉,“這還是當年你最喜歡的雪頂含翠,哀家一直記得......”

玉姑姑看了看坐著的人一眼,給了一個警告的眼神,隨後退了出去。

“哀家該稱呼你青芩還是淨空?——”

明太後話音未落,隻聽見硬邦邦的聲音,“我本名唐婉......”

“嗬嗬,對哀家來說,這名字倒是陌生的很......”明太後微微一笑,目光在她的麵上一掃而過,垂眸看向茶盞裏舒展的綠葉,“好吧,隻是多年不見,哀家倒看見你精氣神似乎不如從前了......”

唐婉的手心慢慢握起,直到指甲戳入掌心的痛感才讓她深吸口氣,緩過神來,她狠狠壓下心底的酸澀和憤恨,唇角一揚,“托你的福,能活著便已是最大的福氣......”

“是嗎?據說佛堂清修之人一心一意侍奉佛祖,四大皆空,六根清淨,與紅塵隔絕,這麼些年,哀家瞧著你的眼神,似乎並不怎麼清澈,仍是當年的模樣,滿腹怨恨,看來,這些年的修行,算是白白浪費了......”

明太後語氣如常,話語綿綿,卻是叫唐婉心底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