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放鬆伴隨著各種胡思亂想延續了幾天後,梅霜有些無聊了。
第四天的時候,梅霜在想,南宮諾這廝犯病了沒有?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第五天的時候,她想,莫非他犯病厲害直接歸天了?
第六天,梅霜開始有些焦躁;
第七天,她想擴大一下活動的範圍,但哪怕多走出一步,馬上不知從什麼地方閃出一幽靈似的黑衣人攔住她,不言不語,隻伸手一擋;
第八天,她攔住那個來送飯的蒙麵人,“哎,你知道——”,她剛開口,那蒙麵人便擺擺手,直接走了;
第九天,梅霜已經有些快崩潰的感覺,這尼瑪坐牢也得有個頭啊,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再次活動被攔了之後,她怏怏回到大廳的石桌前坐著生悶氣,可生完氣後才發現自己都不知道在跟誰生氣。
百無聊賴的梅霜隻好仰頭看天上。
其實,這些天百無聊賴的梅霜都是在望著山頂上的光線從有亮到弱,從有到無中度過的。
尼瑪真是太無聊了!
到第十天終於看不到那一線光芒的時候,梅霜這才收回心神,愣了一會後才自嘲一笑,自己這是在看什麼呢!
尼瑪,這麼久過去了,南宮諾這廝怎麼就沒有露個麵?難道他真的是犯了病太嚴重直接去見上帝了?
不然,按照他的手下的說法他的病這個時間段都該發作好幾次了,難道他不想什麼秘方了嗎?
梅霜胡思亂想一會,歎口氣後,突然覺得仰頭仰得脖子酸得不行。
她一手揉著有些僵硬的後頸一手擦擦眼睛,轉向身後,眼光聚攏了好半天,才發現身後不遠的桌上的燭火已經燃起,隻是看起來距離有些失真,不像是照明的,倒更像是幽浮的鬼火。
自己連人家什麼時候過來點上的燭火都不知道,要是來個背後偷襲,自己死定了。她想道。
整個空間裏,隻有這一支蠟燭,蠟燭的光芒仿佛被吸進了周圍的黑暗裏,照亮範圍十分有限。她望著那跳動的燭火隻覺得看久了整個人都有些眼暈。
梅霜自我感覺膽子不算特大但也絕對不小,之前走個夜路啥的從來沒有想過亂七八糟的事。但自從祁山之行回歸,梅霜自我感覺對黑暗的免疫力直接是不堪一擊,如今四下看去,隻覺得四周的黑暗如同巨大的猛獸,說不定在某個地方有某個神秘的東西虎視眈眈地正盯著她,稍不注意可能就會被走出的一個顛覆你的世界觀的東西給驚得肝膽俱裂。
梅霜僵直著身子站了一會,覺得腿腳都麻木了,忽然聽見後麵傳來輕緩的腳步聲。
不用說送飯的來了。
梅霜百無聊賴轉身,見一個蒙麵人輕手輕腳走過來,也不知道是不是眼花的緣故,梅霜隻覺得今日的蒙麵人有些奇怪,一邊放食盒一邊眼神似有若無地看向自己。
這眼眸,梅霜心裏一“咯噔”,怎麼好像認識自己似的?
蒙麵人不同於往日,從食盒往外端飯的動作有些刻意的慢吞吞,梅霜走了過去。
直接在他身邊坐下來,扶起銀筷,卻見那蒙麵人一不小心胳膊肘撞向梅霜的手,梅霜手裏的筷子應聲而落。
梅霜彎腰去撿的同時那蒙麵人也低頭搶著去撿,蹲身的時候和梅霜幾乎頭碰頭,而後梅霜就隱隱聽到低不可聞的聲音,“一會不管誰來,千萬不要相信......”
梅霜身子一震,這是這些天來她聽到的唯一一句話,直起腰來的時候,蒙麵人已經走了,隻有耳邊回響著那聲若蚊蠅的聲音,她確定,這聲音似曾相識。隻是,這話是什麼意思?
蒙麵人順著來時的小路匆匆而下,一路雖不時和同樣的黑衣人碰麵,但暢通無阻,直到走到下麵無人的地方,才輕輕籲了口氣,她肯定是聽明白了。
隨即,她閃身消失在夜色裏。
梅霜看著食盒裏的飯菜,拿起銀筷攪了幾下,正在出神,忽然聽到遠處傳來平穩的腳步聲。
放在平常,也無所謂,但方才那蒙麵人一句話,讓梅霜立即緊張起來。
尤其適合安靜地讓人出現幻聽的山洞裏,這腳步聲突然不亞於平地驚雷,突然下意識問道,“誰?......南宮諾?”
頓了頓,隻聽黑暗裏傳來閑閑的聲音,“怎麼?這些日子可是想本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