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裏歎氣,一切隨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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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靜師傅用過簡單的晚飯後,梅霜便回了屋。
躺在自己製作的硬板床上,望著窗外的明月,身心放鬆的同時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從內心升起,讓她覺得四肢無力。
她的母親來寺廟探望的話語猶自響在耳邊,蕭洛來的情形更是曆曆在目,結果是她的母親糾結半天終是沒有認她;而她更是出言不遜,惹惱了那個九五之尊,使得原本就不牢靠的關係徹底讓她給整崩潰了,順便也將自己逼上了絕路。
唉,現在平心靜氣想想,她當時真是大腦一根筋怎麼能說出那樣的話——為對方所用,就算你真的被對方所用,你一個平民百姓,應該高興感恩自己還有點利用價值,唉,怎麼就擺不正自己的位置呢?
現在倒好,自己是徹底將那位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得罪到家了。雖然人家當時並沒有對自己的出言不遜治罪,或許是顧及皇帝的尊嚴怕擔個和女人斤斤計較的名聲傳出去不好聽,但自己心裏清楚,這事絕對沒有回頭路了。
原先縱使自欺欺人以為對方對自己還有三分情,但現在沒想到這聖意果然是不可揣測。
這麼一想,不免心冷。
原先那些日子如放電影般在眼前回放,心情愈來愈低落。
一夜間,輾轉反側,手腳冰涼,胃也疼,整個人都難受得不得了。
靜師傅晚上也沒有睡好,晚上起來在院子裏走走的時候聽到有細小的呻吟聲。
她隔著長窗望見梅霜躺在簡單的床上,小小的身子蜷縮著,呻吟聲正是她發出來的,身子偶爾還輕顫一下。
靜師傅大驚,忙過去推開門,輕輕喚了句,梅霜沒有反應,她上前扶起梅霜的時候,才發覺對方身上綿軟無力,不時地顫抖著,額頭更是燙得嚇人。
這孩子病了,而且很重。
她沉思了一下,隨即果斷放下梅霜,去了佛堂。
從佛堂出來的時候,她的手裏多了個東西,她站在院子正中,隨後將手伸向空中,隻聽“嗖”的一聲,有東西呼嘯著飛向半空,在空中爆裂的時候帶出大團的火花,隨後銷聲匿跡。
但願主人看到後快些回來。她暗暗祈禱著。
梅霜昏昏沉沉間,隻聽見一個遙遠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但並不真切,想睜開眼睛看看,眼皮卻是有千斤重,怎麼也睜不開,好容易睜開後隻看到朦朧的光線,隨後眼前便陷入了黑暗......
後半夜的時候,寺廟的門開了,一個黑色的影子匆匆進來。
靜師傅聽見門響,忙從房間裏出來,見到進來的人匆忙行禮,“公主,寺裏來了貴客。”
“貴客?”公主眉峰微蹙,方才她聽見半空的一聲響,頓覺非同小可,連夜趕了回來,沒想到隻是說“貴客”。
“公主,你快進來看看吧......”靜師傅沒有明說是誰,但眉間憂慮重重。
公主進屋後,看到床上躺著一個女子,隻是頭朝裏,逆著燭火,一時看不清麵容。
她心底一沉,想著等閑人靜兒絕對不會讓她睡到自己的床上來。
近前的時候,她訝然失色,脫口而出,“霜兒?”
片刻愕然後,她才驚覺床上的人渾身滾燙,高熱讓其不時地顫抖。
“靜兒,快去拿藥來。”
靜師傅連忙去取了一個匣子,一邊打開一邊對公主說道,“方才我已經給她服下了安息丸,但看起來退熱效果不大。”
公主仔細給梅霜號脈後,麵色越來越凝重,“不好,她這病來勢洶洶,想必是引發舊疾,快備馬,我們要連夜趕到承恩寺去找住持幫忙。”
四更天過,承恩寺便寺門大開,隻聽山下馬蹄聲陣陣,住持和寺裏的尼姑們全都跑下山去。
住持一看病著的是梅霜,頓時暗暗叫苦,這孩子自行消失了一天後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
梅霜渾身高熱,依然寒顫連連,住持連忙拿出銀針對著梅霜的幾個穴位紮了幾下,觀看梅霜的反應,最後連道“阿彌陀佛”後神色開始變得焦急,對一路趕來汗流滿麵的公主道,“公主,我暫時控製了她的病情,但隻怕我們醫治不了。”
“那可如何是好?”公主和靜師傅聞言大驚失色,這住持醫術高明,她要這樣說,那梅霜可就危險了。
“此事看來必須稟明皇上,請皇上幫忙想辦法......”靜師傅急道。
公主未置可否。
住持聽了卻是默然。
靜師傅急了,對住持道,“住持你快說話啊,前些日子不是還聽聞皇上在祁州微服私訪嗎?”
住持為難地低下頭,“前兒皇上他——來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