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可以明顯看到熊羆皮開肉綻,鮮血淋漓,後背被火燎烤的毛糟亂不堪。
他嗤笑一聲,“這就是你所謂的趁手的工具?”
他的身後,一個黑衣人正惶恐站立,望著地上的熊羆暗自懊惱不已。
上封失望開口,他頓時冷汗淋漓,不由苦笑,“這熊羆乃是屬下我九死一生生擒其之後,又用秘藥等多種方式將其馴服,力大無窮,片刻可將野豬撕為兩半,沒曾想......”
他說不下去了。
第一次熊羆發力將對方震懾住,卻不曾被對方設計引開,又用藥粉迷惑住它的嗅覺,他隻能冒險跟蹤,將其引往幾個人的藏身之處,按他的想法,人有再多的力氣,卻不能和熊羆相比,最後都會被熊羆耗盡力氣,難以逃脫被熊羆拍死的下場。沒想到卻是被那個該死的女人發覺了它的弱處,用火來燒它,而熊羆望火兒而逃。
“哼,”銀色麵具下的男子冷冷哼了一聲,“你說的那是硬碰硬,論蠻裏,這東西還有點用處。如今,恐怕是襲擊不成,反而暴露了我們......”
聽到上封雲淡風輕的話,黑衣人頓時汗出如漿,他的任務失敗了,想來好日子也到頭了。
他一咬牙,抬手就要甩出手裏的暗器。
隻聽“砰”的一聲脆響,他手裏的飛鏢被什麼擊落在地,他愕然抬眸,隻見上封雲淡風輕的聲音,“勿急,留著這東西或許還有點用處。”
黑衣人看到銀色麵具下深邃的眼眸,感激道,“屬下明白。”
隨後,他從身上掏出一個飯團般的東西扔向熊羆的位置。
熊羆聞見熟悉的氣味,獨眼頓時閃出興奮的光芒,迫不及待抓住塞進嘴裏,稍後猶如打了雞血般開始原地轉圈,嘴裏“吼吼”不停。隻聽黑衣人一聲類似的吼聲,熊羆忽然安靜下來,若有所思地走到巨石下,開始伏地而眠。
轉過頭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開口,惴惴道,“上封恐怕不知道,最後是那女人——壞了大事。”
銀色麵具下的男子聽到此處,眸子裏掠過一絲陰冷,“怎麼講?”
黑衣人說了當時的情形後,他半晌沒有說話,但黑衣人看得出,他神色未動,但眸子裏卻是變幻莫測。
再開口的時候,話語裏含了一絲意味深長,“這麼說,你的這個東西留著也是不中用了?”
黑衣人身子一僵,沒敢應聲。
“果然聰明。”銀色麵具下,唇角扯出一絲弧度,“雖說是情急之下的應變,卻也能瞧出其心智不凡......”
黑衣人有些困惑,心說都這會子了上封還在誇那個女人呢!
這對他們而言這個女人可是個棘手的刺蝟啊。
“好了,你且歇息去,後麵的事情還是按原計劃去辦。除了那個女人,其他人就不要了。”
黑衣人瞧著那個身影如大鵬展翅般消失在暮色裏,心裏暗暗生氣,尼瑪!若不是那個死女人關鍵時刻想出的火攻辦法,隻怕他早就得逞領賞銀了。
——
暗沉幽深的山洞裏,隻有星星點點的鬼火般的光亮在遠處閃爍,映出山洞裏景象。
借著暗淡微弱的光芒,可以看到山洞裏上懸下削,最深處雲霧茫茫,山洞裏冷風呼嘯,深邃幽暗的洞穴四通八達,眼前隻有一條尺寬的小徑曲折蜿蜒通向遠處,兩側則是凸出的岩石尖銳有利,偶爾水滴的聲音卻在回聲裏顯得詭異。
梅霜隻能隻能向前慢慢走著,隻見眼前濃霧越來越密,走進去再也看不到來時的路,她轉身,在虛無縹緲裏瞪大眼睛,卻看不到任何東西。
她忽然聽到耳邊有什麼在“呼哧”喘氣,一陣莫名的恐懼襲來,她驚叫著揮手去驅趕——
“醒醒,醒醒......”耳邊,傳來史婕妤柔和又焦急的聲音。
梅霜霍然睜開眼,隻見自己的胳膊還在胡亂揮舞,眼前是史婕妤焦急的麵龐。
她定定神,抹去額上的冷汗,“沒事,又做夢了而已。”
不知何時,天上的烏雲遮住了半月,眼前的一切又暗淡無光,即使在身側的史婕妤,也是模糊難辨。
梅霜回憶著夢裏的情形,深深吸了口氣,幾乎可以肯定,那個地方是越來越近了。
安日彥斜倚在旁邊的樹杈上,看著從夢中驚悚而來的梅霜,漆黑的眸子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
看來她的確和這個地方有種隱隱約約的聯係。
剛才,加藤灑下的藥粉裏有種催眠的成分,都說真人無夢,唯有她在夢中發出喃喃囈語,不知道她看到了什麼,驚恐可見一斑。
幾個人各懷心思,再無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