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棵古樹下的時候,大家決定休息一下。
古樹參天,抬頭仰望,幾乎看不到頂,樹幹有幾個人合抱粗,粗糙的樹皮,向外蜿蜒而出的枝幹,在地上竟然遮出了一塊幾十平米的地方,陽光透過枝葉落下來,灑下一地的斑駁,地上比較幹燥,正好歇腳。
幾個人圍成圈,梅霜氣喘籲籲坐下,看看自己身上。
腳上不用說了,方才踩過潮濕的落葉,靴子早就髒兮兮,衣服上也沾滿了草屑灰塵,有的地方甚至被勾破了。整體來說有些狼狽。這簡直和之前的驢友出行完全不同,再者出行也是在修好的路上,偶爾好奇冒險走一段森林之路,遠遠沒有這麼複雜。
坐下來後,大家吃了點東西,喝了些水,補充體力。聽著森林裏的鳥鳴和不時遠處傳來的各種動物的叫聲,瞬間有些空曠和渺小的感覺。
車夫叢躍在大樹上做了記號,梅霜忍不住問道,“咱們需要多久才能翻過山去?”
其實,從眼前的植被來看,還屬於在低海拔處徘徊,果然,車夫看看周圍,答道,“這已經是最近的路了,按照這個速度,最快也要明天午後。”
一聽還要在這艱苦的環境裏載走上一天一夜,梅霜還真有些發怵。唉,若是有飛機等現代化的工具,不出半個小時,全部搞定,這還得徒步翻山越嶺。
正要起身的時候,梅霜忽然發覺遠處的灌木叢裏似乎有什麼東西閃而過。
她心裏頓時忽悠一下,尼瑪,這半天都沒有碰到什麼意外情況,可別一會碰上什麼不好對付的猛獸。
由於方才那一閃正對著梅霜的視線的方向,所以其他人也沒有注意到。
史婕妤發現梅霜神情有異,忙問她怎麼了。
梅霜收回目光,自我安慰著,這森林裏光影斑駁,或許是自己看錯了;而且萬一貿然說出來豈不是憑空增添緊張氣氛?
梅霜搖搖頭說沒事,隨即繼續往前走。
往前的路更是不好走,林子越來越厚,陽光越來越稀少,幾乎無路可走。走到一段崎嶇小路的時候,隻有尺寬的小道通向遠處,兩側皆是茅草覆蓋的深坑,表麵上看並不深,實則深不可測,隻是上麵的茅草掩蓋了而已。
梅霜一看有些打怵,“咱們能不能換個地方走?”
車夫向遠處看了看,果斷說道,“隻有這個地方了,其它地方更危險。”
隨即抽出砍刀和加藤一起迅速清理著道路,雜草被清理開之後,梅霜親眼看見有幾條土黃色的蛇隨著砍刀身首異處被拋向遠處。
梅霜吃驚之餘驚悚地有些惡心,原來這草叢裏可不是什麼都沒有。
不說別的了,她連忙蹲身下去,從包裹裏迅速取出長長的黑色布條,順著腳踝一圈圈綁住小腿,連同靴子一起綁進去,她動作嫻熟,看得幾個人都一愣。
“打上綁腿,一方麵可以防蛇另一方麵也可以防止疲憊,具體原理就不說了。”梅霜解釋道。
清理出的小道約百十多米長,叢飛將手裏的長棍子順便劃拉了一下兩側的茅草,我去,整個一深不見底的大坑,這尼瑪要掉下去,不摔死才怪。
幾個人依然排成原來的序列,梅霜戰戰兢兢地走在上麵,看人家如履平地,她卻如同走天梯,隻覺得腿肚子轉筋,腿僵硬地不得了,眼睛根本不敢往下看。
走到一半的時候,梅霜手心裏多了支撐,原來是跟在她身後的安日彥將他的扇子收起讓梅霜牽著。
梅霜握緊扇子,心裏總算踏實了些,平日看這扇子被其搖動著如同諸葛亮手裏的羽毛扇,沒曾想摸上去厚重冰冷如同鐵扇。不過,目前的情形讓梅霜無法去感受這扇子的材質,握在手裏總算是個支撐。
隻不過是差個十米八米就要過去了,梅霜突然腳底一滑,身子直接向後仰去,幸虧後麵的安日彥手疾眼快,一把扶住倒梅霜,沒曾想小道似乎不甚經力,梅霜滑倒的時候下意識地一蹬腿,小道頓時塌了般,兩個人的身子迅速向下沉去。
梅霜失聲驚叫的同時緊緊抓住了安日彥的衣服,安日彥雖然已經感覺到腳下土質鬆塌,沉著冷靜一提氣,快如閃電地揪起梅霜,用力向上一躍。沒曾想,這小徑如同豆腐渣一般,迅速向下沉去。
前麵的幾個人意識到這邊的意外,回頭的功夫已經沉下去近兩米,而稀裏嘩啦往下掉的塵土砸開兩側的茅草,露出黑洞洞的大坑,如同一張黑嘴,轉瞬就要將人吸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