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雲空毫無瑕疵的分析,香草無言可辨,因為謊言被戳穿小臉漲紅,整個人都不自在起來。
見香草如此,雲空緩和了一下語氣,“我知道,你對茹小姐一片忠心,不忍說出時同謀所為讓我和茹小姐之間有嫌隙。可是,你知道嗎?方才我下山去見了茹小姐。”
“什麼?!”香草駭然,隨即了然,“原來是這樣,果然是茹小姐神機妙算,在你下山的時候派人過來了......”
“茹小姐已然不是之前的茹小姐。若說之前她和東來國的盟約裏作數,可是如今,我才明白,她根本就從來沒有打算真正幫助東來國,我們都被她——騙了......”
說到最後,雲空深深呼口氣,“香草,你不用為茹小姐的人辯解。如今梅霜並沒有死,隻要她活著,一切都有希望。”
香草不明所以,看看還在昏睡狀態的梅霜,眨著大眼睛懵懂道,“公子,這位小姐真的如聖人所言,是我們東來國的救星嗎?”
望著蒼茫的夜色,許久,雲空點點頭,“應該是......”
她既然預言對了東來國的命運,又怎麼會不知道該怎麼拯救東來國於水火當中呢?
香草看看絲毫沒有醒過來跡象的梅霜,又伸手探探她的鼻息,覺得不禁撅嘴,“公子,你剛才說茹小姐沒有打算救東來國,是出於何根據?茹小姐可是為了咱們找到這位她被廢的姐姐沒少下功夫的......否則,咱們哪能那麼快就在她出宮的路上劫到她?”
其實,解藥灌下去不久,梅霜就醒了,隻是想聽聽主仆二人之間會有什麼私密話要說,這才一直硬憋著裝沒有醒來。
果然如她所料,她和南宮諾一出宮就被劫原來就是她們一夥人所為,而那夥心狠手辣的殺手原來就是這夥東來國人所為。隻是,她真正吃驚的,這個叫雲空的僧人竟然也是東來國人。
而久讓美代子之前不是說東來國的男子因為受到卑彌呼女王的詛咒,都活不到十五歲以上嗎?可是,這個雲空看上去根本不像二十歲以內的男子呢,怎麼他就是例外嗎?
梅霜閉著眼睛一麵平緩地喘氣一麵繼續靜靜聽著。
貌似雲空沒有吱聲,而後又聽見香草哀愁道,“可是,這個大秦國的廢後隻說讓咱們遠離東來國,卻沒有說出個所以然,難道那詛咒離得越遠影響就越小嗎?”
歎了口氣,她繼續頹廢道,“公子,我總是覺得,要麼是她沒說實話,要麼真的如卑彌呼女王所預言,是咱們東來國久讓家族的劫數到了......”
大約是聽到“卑彌呼女王”,雲空低聲怒斥道,“胡說!這是邪馬台的陰謀而已!他們一直妄想吞並所有的小國,來稱霸整個東海,我們家族的詛咒便是來自卑彌呼女王,這是人禍,非天災,怎可以說成是劫數?......”
一番話說得香草縮縮脖子,再也不敢言語。
雲空看看稚嫩的香草,這樣的年齡本該承歡父母膝下,無憂無慮,如今為了振興家族不得不背井離鄉,不惜千裏迢迢,飄洋過海來到這遙遠的國度為家族的興亡做最後的努力。
雖說天道酬勤,可上天似乎不太眷顧這個古老的家族,一番番的努力總是在出其不意的時候泡湯,一方麵損兵折將,一方麵收效甚微,如今剩下為數不多的東來國人,可謂士氣低落。
而這個他拚死保護的冷宮廢後似乎也沒有傳說中的那麼神,抑或根本就是她的皇後梅茹為了除掉她而使出的障眼法。
如果是這樣,那他們家族恐怕真的是如香草所言,“劫數”到了。
他怔怔間思索的時候,香草垂頭喪氣坐在地上,借著月光,他看見香草的腮上隱有淚滴。
或許是看香草可憐,雲空緩和了一下語氣,神色凝重,“香草,這個世界上,我們的兄弟姐妹們已經不多了,我們每個人,都在奮力戰鬥,都在為我們的家族盡心盡力,即使哪一天我們去見地下的先祖,我們也不會因為我們今天的艱難奮鬥而無臉向先祖們,他們也會為有我們這樣的後人而感到驕傲!”
雲空的錚錚言語瞬間讓香草一振,方才還哭哭啼啼的她很快抹幹淚痕,點點頭,“公子,我香草向天起誓,不會讓先祖們為我失望!”
過了一會,精氣神提起的香草問道,“公子,不知道美代子姐姐怎麼樣了?這許久也沒有她的消息了。”
“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雲空淡淡道。
“那,那我們一會去哪兒?”香草擔憂道,“如今算是和茹小姐撕破臉皮了, 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