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不光許大人愕然,就連外麵偷聽的林源也差點笑出來,原來自己的老爹是顧及這個。早知道應該及早向他挑明的好。隻是,這個小書童什麼背景竟然勞許大人親自過問?難道是他的親戚?
許大人愕然過後啼笑皆非,“林員外,你這個糊塗鬼!你去問問你的兒子,他難道會承認自己有斷袖之癖?”
“這個......”林員外尷尬不已,“應該不會,應該不會,或許是我多慮了......”
許大人重新端起茶碗,喝了幾口茶,“就是了,說起來,這個小書童的身份啊,貴不可言。能在貴府呆過,那也是你的福氣呢。”
林員外愕然驚住,“啊啊,這個......還請大人明示。”
許大人賣個關子,“今兒若不是貴府的林恬兒去找我那侄女,雙方比劃字的時候,林恬兒言談說起這個來曆不明的小書童,還拿出小書童寫的大作讓我那侄女欣賞,本官怎麼能及時趕到這裏?說起來,能將小書童留在你的府中這些日子,也算是你有功。哈哈......”
許大人言談間隱有些誌滿意得,不消說,隻要找到這個小書童,他的官路絕對會一路飆升。
林員外依然一頭霧水。不過,說這個小書童身份的貴不可言他可是聽明白了。
能讓一個州知府說貴不可言,還親自趕到這裏,那你說這個細皮嫩肉的小書童得是什麼樣的身份。
“林員外,你真的叫人將她送到江邊的客棧了?”
“千真萬確!”
“好啊!且不可驚動她!另外,讓你的兒子來一下,本官有話問他!”
林員外諾諾出去的時候連連咂舌,知府大人居然都對這個小書童的動向有所忌憚,可知這個小書童的能量了。
你說這樣的貴人,這些日子他怎麼就沒瞧出來呢!還把人給趕走了,這真是眼拙啊!
——
江邊同心客棧。
梅霜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江邊遠離鬧市,靠近江邊是一片片的蘆葦叢。江風習習,雪白的蘆葦在暮色裏搖擺,漂浮的飛絮如同落雪,別有一番風味。
同心客棧依江而建,住的大多是那些趕清早第一班渡輪又不願早起的客人們。為方便客人觀景,客棧別出心裁地將走廊淩空建在江麵上,又往裏延伸環繞,形成一個水上走廊。
於是,夜晚走廊上便站滿了觀景的客人,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梅霜心說,這林府安排的客棧條件還真不錯。
在外麵跑了一天後身上黏糊糊的,梅霜顧不得觀景,進客棧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泡個熱水澡。
客棧的設施很到位。
泡在碩大的木桶裏,享受著熱水的熏蒸,再吹著外麵細細的江風,昏昏欲睡的梅霜真心有些困倦了。要知道,整個這一天都在受驚嚇中度過的,想著想著,居然不知不覺睡著了......
江邊雖然涼爽,但夜風偏涼,正在熟睡的梅霜被突如其來的一陣冷風吹醒了,迷糊中,聽到一陣細微的聲音。
她陡然睜開眼,卻發現外麵早已是夜色沉沉,原本熱鬧的走廊上也歸於沉寂。房間裏的燭火也滅了,唯有江邊的燈籠閃著微弱的光,被江風吹起,搖晃間明滅不定的光芒照進房間。
桶裏的水早就涼了。
梅霜剛要爬出桶,忽而又聽見一聲細微的聲音。
她驚住,睡意頓無,連忙悄悄縮回桶裏,又側耳傾聽著外麵的動靜。
停了一會後,房間前的走廊上有輕輕的腳步聲路過,還哼著低低的小曲,梅霜鬆了口氣,或許剛才聽錯了。
側耳聽了聽外麵的更漏聲,應該是三更了。
她慢慢從桶裏起身,伸手去摸桶旁邊的衣服,卻摸了空。
這一驚非同小可,剛才她明明是將換洗的衣服放在桶邊的凳子上的,如今戰戰兢兢轉眼看去,凳子上居然幹幹淨淨。
見鬼了!腦海裏立即閃現出冷宮裏她去摸藥瓶沒有摸到不一會藥瓶又自動出現在眼前那詭異的一幕。
當時是人為搗鬼,拜那個該死的昭王所賜。可是如今呢?
梅霜慌亂地拾起搭在桶壁上的方巾胡亂圍在身上,又手忙腳亂帶著一身水從桶裏爬出來。
她心跳如鼓,警惕地四處看看,房間雖然不大,但大半部分隱匿在黑暗裏,她隻能慢慢倒退著向牆壁貼過去。
敢情剛才那聲響不是從外麵傳進來的,根本就是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