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上下仔細打量了一下梅霜,甚至上前兩步,又拉過梅霜,仔細看了看梅霜的耳朵後的位置,確信沒有問題這才籲了口氣,確實是貨真價實的梅霜,沒錯。
“依卿之見,該如何處置?”蕭洛開口了,眉目逆著光影,不辨喜怒。
梅相醒悟過來,看看自己的女兒,不免神色複雜,雖然對梅霜說的一切是雲裏霧裏,但一路有南宮諾見證,而且,梅霜的話至少撇清了她與東來國的關係,這通敵叛國的罪名是不成立了,欣慰之餘隻能無奈道,“一切但憑皇上做主......”
蕭洛聞言目光轉向梅霜,冷冷道,“罪婦還有何話說?”
梅霜心說繞了半天圈子,這才是重點。
其實,依照皇上的權威,你一句話就輕易將我留在宮中,何必繞這麼大彎子非讓我自己說出來?
她背書似地說,“在皇上查明真相前,我願意留在宮中,若有一句虛言,願受懲罰。”
南宮諾一下瞪大眼睛。
而蕭洛聞聽點點頭,淡掃過梅霜道,“朕以為,罪婦所言有待考證,看在左相麵上,朕暫且將其收留宮中,待查明後再給罪婦一個交待......”
——
對於梅相而言,能讓梅霜留在宮中,避免和昭王一起,這是最好的答複。至少在宮中,總有機會接觸自己的女兒,比在外麵和生性風流、行事詭異的昭王一起放心得多。
南宮諾顯然沒有預料到蕭洛一句話剝奪了梅霜的自由,更沒有預料到梅霜竟然說願意留在宮中,他氣乎乎地回到皇宮裏的住處,心裏那叫一個堵。
一切簡直都是白費功夫。
心裏埋怨梅霜事到臨頭的膽小,更是對梅霜的行為產生了深深的疑惑。這個時候,你留在宮中,不是為了蕭洛是為什麼?!
——
梅霜坐在皇宮偏僻的角落的一處簡陋的宅子裏,聽著外麵呼呼的風聲兀自出神。
這繞來繞去,又繞了回來,不知道這個皇帝將自己強行留在宮中,這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麼藥。
為了楚惜若?又不是她藏起來的,她怎麼會知道,當然就算知道,她也不會說;
說她通敵叛國,還需要興師動眾將她放在宮中嗎?
想起南宮諾離去之時看著她那失望的神色,她隻能心裏默念,千萬別誤會,此事無關乎男女之情。
可是,南宮諾,似乎就是這樣想的。
昨夜自己出逃未遂,回來又差點被南宮諾“辦了”,接著刺客來襲,這一係列驚天動地的大事接連發生,使得她與南宮諾根本沒有來得及仔細交流,其實,就算交流也是無濟於事,她與當朝九五之尊早就達成協議。
就是不知道南宮諾是否接收到了自己用眼神給他的信號,“難言之隱,速來救我。”
白天的日子並不是很好過,尤其在這個季節,既無花可看,又無景可賞,隻能站在空蕩蕩的院子裏望著蒼茫的天空出神,看天際雲卷雲舒。
快到晌午的時候,大門響了,梅霜還以為是送飯的來了,沒想到,居然是一個年輕的太監和一個慈祥的中年女子來了。
她疑惑地看著眼前人。
中年女子正是太後身邊的玉姑姑,她看看衣衫簡陋的梅霜,卻發現對方眸中的自己很是陌生,不禁一怔,“霜姑娘,不認識奴婢了?”
看來又是熟人。
梅霜心裏頓時警鍾大作,這宮中,如南宮諾所言,並不是那麼安全。不說別人,就是如今的皇後梅茹,如果一旦被她的人碰上,那就是一大劫。畢竟,幸運之神不可能時時刻刻降臨到自己身上,遂淡漠道,“不好意思,我叫林雨湘。請問您是?”
“林雨湘?”玉姑姑大吃一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按理說,失憶了也不應該連名字也換了。
當下不多言,手掩嘴輕咳一聲正色道,“太後旨意,讓姑娘速去太後宮中。”
“太後?”梅霜意外之餘,頓時手腳冰涼,這果然被南宮諾猜的不錯,太後還真要見她了。
一路戰戰兢兢,不知道自己這個假冒的梅霜在太後麵前還會不會那麼吃得開,萬一太後發現自己根本不是原來的梅霜,那可真是自己前去找死。
明太後剛用過藥,此刻懶懶躺在鳳榻上,聽到玉姑姑回來了,便讓她進來。
玉姑姑進來先是進去稟報了一聲,隨後叫梅霜進來。
梅霜進來後直接被太後宮中的奢華及莊嚴大氣給震得大氣不敢喘一下,心裏惴惴間,直接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