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老陶大夫拿著一個藥缽子出來,看著林小楨和秦淨之招呼道:“你們兩個人過來一下!”
二人走上前去,便瞧見老陶大夫蹲下身,然後開始用藥缽子碾碎了那些準備扔掉的龍葵,不一會,藥草成渣,碾出了綠色的汁液。
老陶大夫瞧著林小楨問道:“你們身上可有蚊子叮咬的地方?”
林小楨微微一愣,抬起胳膊說道:“我這有一個,不過老陶大夫,你這是用龍葵的汁液治蚊蟲叮咬嗎?”
老陶大夫沒說話,扯過林小楨的胳膊,往上麵塗抹了一些綠色的汁液,林小楨隻覺得皮膚有些刺痛,旋即蚊蟲叮咬的地方舒爽了不少,一點也不癢了。
她可從未想過將龍葵碾壓後外敷,但胳膊上的感覺傳來,說明起了效果。
“老陶大夫,這……”她有些新奇的看著老陶大夫,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又低頭看著自己的胳膊。
老陶大夫笑眯眯的說道:“龍葵可全株入藥,但普遍都是將它曬幹入藥,治療身體,但怕中毒,卻不用開過花的龍葵,怕毒性會過猛,可這毒入口才發,若做外用,碾壓後的汁液也可治蚊蟲叮咬,還有一些傷口疼的厲害,也可抹點,暫時能夠止痛止血,也算不錯的呢!”
“所以,小丫頭,你雖懂點藥理,卻太保守,這天下的藥草,都是有利有弊,可用的方法也有千萬種,切不能醫書上如何學的,就如何做,沒有鑽研新用處的想法,那有點故步自封了啊!”
林小楨如醍醐灌頂,瞧著老陶大夫,恍惚間像是看見了自己的爺爺。
記憶中,爺爺也告知她,藥理藥理,理解了藥,才能用藥,藥能救人,也能害人,切不能隻能聽父親的那老套嚴肅的法子,而是要從中草藥裏參悟更多。
但年幼的她,並未理解全麵,而後作為百年世家的唯一傳承人,她隻能跟著父親日以繼夜的學習,後來對毒更感興趣……
不過天資聰穎的她,參悟什麼都透徹,久而久之也就陷入了一種自我良好的狀態,認定的就一定是對的,而覺得不會判斷錯。
可今天,林小楨看著老陶大夫笑眯眯的給自己上了一課,林小楨的臉頰都有些臊紅了。
羞恥,卻又如同一巴掌拍醒了她。
驕傲自滿,才會出錯!
林小楨低頭看著自己胳膊上的綠色汁液,又看了一眼老陶大夫,忽然開口:“老陶大夫,是我年輕,太過學疏才淺,才會在您麵前丟醜了!”
“不知道老陶大夫,可願意收徒,我想跟您後麵拜師學醫?”
林小楨此言一出,老陶大夫甚為驚訝。
“你說什麼?你要拜老朽為師?”老陶大夫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
林小楨堅定的點頭:“是!”
老陶大夫笑了笑:“可你的醫術如今並不低了,那鬧豬瘟的方子我也瞧過,確實精湛創新,可能連老朽的醫術都不如你,怕是沒什麼可教你的了!”
秦淨之站在一旁也有些意外,小家夥這是怎麼了?像是受到了打擊啊?
林小楨不以為然,搖了搖頭:“您今天就給我上了一課了,再說您德高望重,歲數在這裏,那這麼多年醫術上的經驗都足夠我學的了,怎麼沒得教!”
說完,林小楨直接跪在了老陶大夫的麵前,堅定開口:“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老陶大夫笑著眯著一雙慈祥的雙眼,輕撫著胡須,道:“既如此,你願誠心拜學,老朽沒有不教的道理,快起來吧!”
林小楨聞言抬眸,笑著喊了一聲:“謝師傅!”
老陶大夫頓時哈哈大笑,說道:“既是拜師,那為師今天就送你一份小禮!”
話音落下,老陶大夫走進了身後的屋裏。
秦淨之走上前扶著林小楨起身後,微挑眉梢略微驚訝:“我以為你會不甘,怎得就心悅誠服的拜師了?不怕你失蹤的師傅哪天回來,找你算賬?”
林小楨臉色一僵,尷尬笑著:“不會,我師傅她回不回得來都不知道呢,再說了,學無止境,我的醫術不確保就一定是足了火候的,還得多學多看才行!”
秦淨之溫柔的眸中閃過一抹欣慰:“你能如此想,可真是叫我又刮目相看了!”
林小楨聞言,沒好氣的說到:“怎麼,在你眼裏難道我就那麼狂妄,不會不恥下問的嗎?”
秦淨之笑而不語,林小楨氣得立即輕捶了一下他:“叫你笑話我,哼!”
此時,老陶大夫從屋中走了出來,林小楨和秦淨之不再鬧騰,看向老陶大夫,頓時驚訝的瞪大了眼睛。